给——!”
暴雨中,日军指挥官凄厉的嚎叫声穿透雨幕!
密密麻麻的土黄色身影,如同雨地里钻出的蝗虫,在炮火延伸的瞬间,从正东和东南方向的雨林边缘涌了出来!
他们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在泥泞中踉跄却疯狂地冲锋,枪口喷吐着火舌,歪把子轻机枪(日军大正十一式轻机枪)的射击声如同撕扯布匹般响起!
子弹“啾啾”地钻入泥浆,打在朽木和岩石上,溅起一蓬蓬泥点!
“顶住!给老子顶住!”
李定国嘶吼着,抓起一支沾满泥浆的汤姆逊冲锋枪,朝着涌来的黄色浪潮猛烈扫射!
“哒哒哒哒!”
枪口喷出的火舌在雨幕中显得格外短促。
身边的布伦机枪手疯狂地更换着打空的弹匣,枪管因持续射击而发红,蒸腾起缕缕白气,但射速和威力根本无法压制潮水般涌来的敌人。
日军越来越近,狰狞的面孔和刺刀尖的寒光在雨水中清晰可见!
阵地东侧四个班的防线岌岌可危,士兵们趴在泥水里,用步枪和手榴弹绝望地还击,不断有人中弹倒下,泥浆被染成深褐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极其清脆、穿透力极强的枪响,如同撕裂乌云的霹雳,猛地从阵地中央那棵巨大榕树的树冠深处炸开!
一个正挥着指挥刀、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军曹(相当于中士班长)的脑袋,像被重锤砸中的西瓜般猛地爆开!
红白之物混合着雨水四溅!
他高举的军刀“当啷”一声掉进泥里,身体直挺挺地栽倒!
“砰!”
又是一枪!一个正架着歪把子机枪疯狂扫射的副射手胸口炸开一团血雾,哼都没哼一声就扑倒在泥浆里!
“狙击手!榕树!树上!”
日军队伍里响起惊恐的日语尖叫!
枪声来自榕树最高处一个被浓密枝叶完美遮蔽的树杈。
张自茂,一营最好的枪手,此刻像一条毫无声息的树蟒,将自己紧紧缠绕在湿漉漉的树干上。他脸上涂着用烂泥和锅底灰调制的伪装油彩,
只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透过1903A4春田狙击步枪上那具2.2倍的73b1瞄准镜,冷静地搜索着目标。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枪管滴落,但他持枪的手臂稳如磐石,呼吸平稳悠长。
冰冷的枪托紧贴着他的腮帮,每一次扳机扣动,都带来轻微而熟悉的震动。
“砰!”
一个试图组织散兵线的小队长(日军少尉)应声而倒,子弹精准地钻进了他的眉心。
“砰!”
又一个机枪手被打断了脖子。
“砰!砰!”
两个试图寻找隐蔽的掷弹筒兵接连栽倒。
张自茂的枪声如同死神的点名簿,每一次清脆的响起,都必然带走一个日军的重要目标。
他的射速并不快,但每一枪都冷静、精准、致命。
他专打军官、机枪手、炮手!混乱开始在进攻的日军中蔓延,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八嘎!炮!炮火覆盖!炸掉那棵树!”日军指挥官气急败坏的吼声传来。
很快,九二式步兵炮特有的、沉闷而短促的炮弹出膛声再次响起!
“咻——!”
“咻——!”
炮弹带着死亡的尖啸,直扑巨大的榕树!
阵地上的士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李定国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树冠!
“轰!”“轰!”
突然间,两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榕树那巨大的树冠下方猛然爆发!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所震撼,地动山摇,震耳欲聋!
火光如火山喷发一般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无数的枝叶在狂暴的爆炸中被无情地撕碎、抛洒,如同一场绿色的暴风雨席卷而过!
粗壮的气根在爆炸的冲击下不堪重负,纷纷断裂,碎木如雨点般横飞,整个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