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油门!好!走!”
“看潜望镜!
前方土坎!减速!
轻带刹车!…轻点!你踩地雷呢?!”
“左转!拉左杆!
角度!注意角度!回轮!回!好!”
“右转!右杆!轻拉!…哎呦!
又拉猛了!差速!差速懂不懂?!”
“倒车!看后视镜!
后面有桩!慢点!方向打正!…停!好险!”
张爱军的吼声依旧是主旋律,但频率和音量,似乎在不知不觉中降低了一些。
从最初的怒发冲冠、恨不能把人从舱里扔出去,渐渐变成了恨铁不成钢的斥责,
再后来,偶尔会夹杂一两声短促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嗯”、“还行”。
变化是细微而艰难的。
古之月性子沉,学得稳,像一块被反复捶打的生铁。
他操纵坦克的动作起初显得极为生硬和笨拙,就像一个毫无经验的新手,完全不知道如何控制这个庞大的钢铁巨兽。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开始掌握一些基本的技巧和方法,
虽然动作仍然有些刻板,但至少前进、后退和转向的路线不再像之前那样歪七扭八,如同一个喝醉了酒的人在走路。
不过,他最大的问题在于反应速度稍慢,尤其是在面对复杂地形需要迅速做出决策时,他往往会犹豫不决。
这种犹豫可能导致他错过最佳的操作时机,甚至可能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风险。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徐天亮。徐天亮的头脑非常灵活,学习能力很强,上手速度极快。
在最初的那几天里,他的坦克驾驶技术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各种“画龙”和“漂移”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但令人惊讶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他竟然渐渐摸到了一些门道。
现在,他的前进和后退操作已经变得如同手臂指挥手指一样自然流畅,转向也变得更加灵巧,甚至能够尝试在狭窄的区域进行小角度的调整。
然而,徐天亮的问题在于他过于“飘”,容易在取得一点成绩后就得意忘形。
一旦他兴奋起来,就会忘记“稳”字的重要性,油门踩得过猛,动作幅度也变得很大,时不时还会制造出一些惊险的场面,引得张爱军不断地对他咆哮。
终于有一天,当徐天亮驾驶着“铁锤五号”,在张爱军指定的S形弯道和模拟弹坑区域,
虽然车身依旧颠簸摇晃,履带卷起的泥浆甩得老高,却总算有惊无险、磕磕绊绊地完成了全套基础驾驶科目,将坦克稳稳地停在了终点线时。
张爱军站在车外,看着那虽然不算笔直、但至少没压线没撞墙的轨迹,抱着胳膊,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他走到驾驶舱口,对着里面汗流浃背、紧张得大气不敢出的徐天亮,从鼻孔里哼出两个字:
“凑合。”
这对徐天亮来说,简直是天籁之音!
他激动得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撞到头,金陵话瞬间又带上了点油滑:
“张老哥!您听听!
您听听!这评价!多金贵!
比夸我天生炮长命都提气!”
“滚蛋!少蹬鼻子上脸!”
张爱军没好气地骂道,但嘴角那点弧度,到底没绷住。
驾驶关,算是勉强趟过来了。
下一个目标,是徐天亮梦寐以求的——炮长位置。
这一次,终于没有人跟他争抢这个位置了。
古之月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默默地走到装填手的位置上坐下来,准备开始学习装弹的流程。
与此同时,徐天亮怀着一种近乎朝圣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坐进了炮长的座位。
与之前憋屈的驾驶舱相比,这里的视野简直开阔得让人惊叹不已。
透过那宽大的炮长瞄准镜(尽管训练时为了保护而罩着保护盖),他仿佛能够俯瞰整个战场,将一切尽收眼底。
在他的面前,摆放着复杂的炮塔方向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