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狰狞的恶魔,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更远处一辆正在机动规避的坦克。
只听得一声巨响,那辆坦克瞬间被一团巨大的火球所吞噬,黑烟滚滚,腾空而起。
炽热的气流如同火龙一般席卷而来,即使相隔几十米远,
古之月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热浪,仿佛要将他的皮肤烤熟一般,疼痛难忍!
整个训练场在这一刻都被这狂暴的爆炸所笼罩,瞬间变成了一个沸腾的熔炉!
死亡的尖啸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大地的剧烈颤抖、呛人至死的硝烟、灼热的气浪、飞溅的致命破片……
所有的这些感官刺激,都如同一场噩梦一般,粗暴地塞满了人们的每一个感官,无情地蹂躏着他们的神经!
“日恁娘脚!真打啊?!”
郑三炮那带着浓浓河南腔调的惊怒声,
在这爆炸的间隙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无法接受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他死死趴在一个土坎后面,满头满脸都是泥浆,军帽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眼睛被硝烟熏得通红流泪。
“坐标!狗日的炮位坐标!”
张爱军的怒吼声如同雷霆一般,从一辆正在倒车规避的谢尔曼坦克车长舱口里喷涌而出。
这声怒吼不仅盖过了引擎的咆哮声和爆炸的余音,更是让整个战场都为之震动。
张爱军的半个身子探出了车长舱口,
他的脸色铁青扭曲,仿佛被极度的愤怒所扭曲。
他的脖子上青筋暴跳,每一根青筋都像是要爆裂开来一样。
此时此刻的他,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油滑,取而代之的是被偷袭后的狂怒和坦克兵特有的狠戾。
“侦察连!
你们都死了吗?!
给老子把炮位揪出来!
快!”
张爱军的吼声在战场上回荡,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侦察连的不满和急切。
就在这时,徐天亮的声音紧跟着在硝烟弥漫的荒草丛中响起。
他的声音尖锐急促,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仿佛他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东南!
断脊岭反斜面!
烟!
看到冒烟的地方没?!
给老子盯死!”
徐天亮的吼声如同利箭一般,穿透了战场上的嘈杂和混乱,准确地传达给了每一个尖刀班的士兵。
“看…看到了!”
一个尖刀班士兵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紧张,嘶喊着回答道。
“反斜面…偏右!
那棵烧糊了的老槐树后头!
有烟!
还有…还有炮管子晃了一下!”
“树后!
老槐树后!
距离八百!
标定!”
另一个声音补充,同样抖得不成样子,但死死咬着目标。
“电台!
电台兵死哪去了?!”
徐天亮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
“滋滋…滋滋…铁锤…铁锤呼叫!
坐标收到!
反斜面老槐树后!
标定目标!
装填高爆弹!
完毕!”
坦克电台兵的声音混杂着电流杂音和爆炸背景音,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颤抖,终于传了出来。
“铁锤三号!
里面的人死绝了没有?!
没死就给老子滚出来!”
张爱军的声音几乎要撕裂喉咙,炮口开始艰难地转动,指向那个致命的方位。
“掩护!
掩护车组弃车!
步兵!
死哪儿去了?!”
陷在坑里的“铁锤三号”如同一头垂死的巨兽,左侧履带深陷,车身严重倾斜,
发动机舱盖缝隙里还在冒着黑烟。炮塔顶部的舱盖猛地被从里面撞开!
“快!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