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汽车喇叭声,
犹如一只无形的巨手,无情地掐断了钱少尉的咆哮!
这声音如此突兀,以至于在场的每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紧接着,两道刺目的雪亮车灯如同一对利剑,划破了基地大门外的沉沉暮色和混乱的人群。
在这片光芒的照耀下,一辆沾满泥泞的美式吉普车如同钢铁巨兽一般,
带着引擎的怒吼和刺鼻的汽油味,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
随着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吉普车稳稳地停在了光柱的边缘。
车轮卷起的泥点如雨点般四散飞溅,甚至溅到了几个哨兵的裤腿上。
然而,这些哨兵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完全不敢动弹。
“嘭”的一声,吉普车的车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低沉、沙哑且带着浓重河南口音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格杀勿论?
钱少尉,好大的威风啊!”
这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进了沸水里,瞬间让所有的喧闹都冻结了。
车门打开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
左边的那个身材不高,甚至有些瘦小,
他穿着一件半旧的黄呢军便服,头上没有戴帽子,露出了剃得发青的头皮。
那是一种长期被阳光遗忘的苍白,宛如冬日里的积雪,冰冷而没有一丝血色。
然而,与这苍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
这双眼睛,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扫过之处,带来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寒意。
此人正是外出办事多日、行踪飘忽不定的军统中尉,牛新河。
他的身旁,站着一位同样身着军便服的男子,
个头稍高一些,面容冷峻,眼神同样锐利,
透露出一种久经沙场的沉稳和果敢。
此人便是行动队的许保国,操着一口字正腔圆的上海话。
牛新河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不紧不慢地踱步上前,
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懒散,却又带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自信。
他似乎完全没有将眼前剑拔弩张的紧张场面放在眼里,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现场的每一个人,先是落在了捂着手臂“哎呦”叫唤的孙二狗身上,
那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冷漠和不屑。
接着,他的目光移到了一脸怒容、拳头捏得咯咯响的徐天亮身上,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的白家父女身上,
那父女俩在他的注视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
最后,牛新河的目光停在了脸色煞白、握枪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的钱少尉脸上。
钱少尉感受到了牛新河的注视,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手心里也湿漉漉的,那原本紧握的手枪,此刻竟也有些拿捏不住了。
“牛…牛长官…”
钱少尉显然认识这位煞神,脸上的狂怒瞬间被惊惧取代,
声音都变了调,握枪的手下意识地垂了下来。
牛新河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径直走到驴车前,伸出手,轻轻地掀开了一个食盒的盖子。
就在那一瞬间,一股浓郁诱人的、带着锅气的红烧肉香气猛地窜了出来,
仿佛是被囚禁已久的精灵终于获得了自由,迫不及待地要向世人展示它的魅力。
这股香气与空气中弥漫的酒香交织在一起,如同一股强大的洪流,
在冰冷的空气中霸道地蔓延开来。
它毫不留情地冲击着人们的嗅觉,让人无法抵挡它的诱惑。
牛新河深深地吸了一口这诱人的香气,脸上露出一种近乎陶醉的表情,
仿佛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美妙的味道之中。
然而,仅仅是一瞬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