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就在米勒全神贯注地教导新兵时,
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猛地停下手中的动作。
只见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镜子,
然后撑开新兵的嘴巴,
将镜子伸进去,
仔细地检查着新兵的舌苔。
一边检查,他嘴里还念念有词:
“维生素c有没有偷吃?”
而在不远处,
孙二狗正远远地蹲在一旁。
他嘴里不停地用河南话嘟囔着,
似乎对米勒的行为颇为不满:
“鳖孙!
把咱弟兄当幼儿园娃娃管呢?”
尽管他的声音并不大,
但在这相对安静的靶场上,
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某些现象的不满和质疑。
他的目光落在另一个教官身上,
只见那教官正熟练地使用黄油枪,
将润滑油注入机匣。
油滴落在枪管散热片上,
发出滋滋的声响,
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无奈。
古之月紧紧盯着新兵们笨拙的动作,
心中暗自叹息。
他用苏北话压低声音对徐排长说:
“徐排长,
你看他们拆枪管时都不验枪,
这样很危险的。”
话音未落,
他突然看见一个新兵在拆卸枪管时手忙脚乱,
差点把撞针掉落在地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米勒教官的皮鞋如同闪电一般迅速碾过,
避免了一场可能的事故。
古之月心中一紧,
他意识到这种情况并不是个例。
美国人似乎在训练中过于注重形式,
而忽略了一些基本的安全原则。
徐天亮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突然指着靶场的角落,
用带着冷笑的金陵话说道:
“瞧见没?他们连擦枪布都要按人头分发,
多拿半块就吹哨子。
这简直是把我们的兵当成了只认他们口令的木偶!”
他轻轻地抚摸着腰间的勃朗宁1911,
感受着枪套里金属部件传来的余温,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烦躁。
“再这样下去,
弟兄们连撒泡尿都得向美国佬打报告,
这算什么事儿啊!”
古之月突然按住肚子,
一股剧痛袭来,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苏北话中也夹杂着痛苦:
“你们先盯着,我去师部医院看看。”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去,
却不小心撞了一下旁边的枪架。
只听“哗啦”一声,
1卡宾枪的背带被撞得晃了一下,
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惊得树梢上的乌鸦“扑棱棱”地飞了起来。
古之月快步走向师部的铁皮房,
一路上,那只被惊飞的乌鸦在他头顶盘旋,
似乎在嘲笑他的狼狈。
终于,
他来到了铁皮房前,
推开门走了进去。
师部的房间里,
孙师长正满脸怒容地坐在桌前,
他的合肥话像打雷一样在房间里炸开:
“娘希匹!
当老子不知道他们那点花花肠子?”
孙师长一边骂骂咧咧,
一边猛地摔了一个搪瓷缸,
只听“砰”的一声,
搪瓷缸在地上摔得粉碎,
碎瓷片四处飞溅,
有几片甚至蹦到了古之月的脚边。
古之月站在门口,
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孙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