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
用生涩的中文说:
\"古,你救了我的命。\"
古之月没说话,
只是拍了拍他肩膀,
望向东南侧还在冒烟的竹林——
那里埋着二十七个日军和缅人的尸体,
其中三个戴着狙击手的护目镜。
\"连长,\"
孙二狗突然捧着个铁皮盒过来,
河南话带着哽咽,
\"这是从鬼子尸体上搜的,
全是咱弟兄们的遗物...\"
盒子里装着半块怀表、几枚国军徽章,
还有张泡得发胀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年轻士兵笑得像家乡的麦穗。
古之月摸了摸照片上的人脸,
突然想起在克钦族寨子看见的图腾旗——
那些用生命守护回家路的弟兄们,
此刻是否也在看着这场胜利?
他抬头望向天空,
阳光正透过树冠洒在空投场上,
那些白色的伞包像朵朵盛开的缅桂花,
祭奠着这场用鲜血换来的补给。
\"弟兄们,\"
他的苏北话在雨林中响起,
\"把伤员抬上担架,
带上所有药品。
鬼子不会善罢甘休,
咱们必须在天黑前穿过魔鬼谷。\"
他看见赵大虎兄弟,
正在给因额头中弹而牺牲的李富贵整理军装,
赵二虎的东北话带着哭腔,
却依然坚定,
\"哥,等打完这仗,
咱把富贵的骨灰捎回四川,
他娘说过要给他娶媳妇...\"
雨林的夜风卷起硝烟味,
却吹不散空投场上的伞花。
古之月知道,
这场战斗只是野人山搜救的一个逗号,
前方还有无数个日军据点、
无数片沼泽、
无数棵绞杀榕等着他们。
但只要伞包里的药品还在,
只要弟兄们的刺刀还亮,
只要回家的信念还在,
这支在雨林里摸爬滚打的队伍,
就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当第一颗星星在树冠缝隙中亮起时,
侦察连又踏上了征程。
徐天亮背着两箱盘尼西林走在最前,
金陵话哼着走了调的《夜上海》,
却突然改成了《义勇军进行曲》。
弟兄们起初只是跟着哼,
渐渐地,歌声盖过了雨林的虫鸣: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
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詹姆斯中尉掏出笔记本,
记下了这句歌词。
他不知道,这首歌会在未来的日子里,
成为所有在缅北雨林中浴血的中国军人的战歌。
而古之月握着枪柄上的\"觅诗\"刻痕,
突然觉得,这场与日军和缅奸的伞花之战,
不过是归家路上的一道坎——
只要跨过这道坎,前方必定是黎明。
就在这时,举着腰刀开辟道路的克钦族向导,
发现远处丛林中,
几个缅族打扮的人影在竹林里一闪而过,
随着向导的手指方向,
古之月旁边徐天亮的声音传来,
“总被这几个苍蝇盯着,太讨厌了!
得教教小鬼子什么是反间计了!”
在行军的队伍中,
古之月则低声招呼几个排长们,
小声的商量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