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旁,
一时间,周围的虫鸣声此起彼伏,
仿佛在应和着他们的讨论。
赵大虎往火里添了一根湿漉漉的柴火,
火星子立刻欢快地蹦了起来,
像调皮的小精灵一样,
轻轻地舔舐着他的钢盔。
赵大虎皱起眉头,
有些担忧地说道:
“连长,走野径怕是要多绕三天的路啊,
而且万一再碰到蚂蟥窝……”
他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古之月打断了:
“碰着蚂蟥总比碰着鬼子的机枪强吧!”
这时,孙二狗正津津有味地啃着罐头里的牛肉,
他那一口河南话里似乎还带着几分算计:
“连长,我觉得大虎说得也有道理,
这野径可不好走啊……”,
“咱在缅北钻了一个多月,
这地界的蚂蟥认生,
专咬穿草鞋的脚底板。”
他踢了踢吕老四的草鞋,
新兵赶紧把脚往回缩。
赵二虎突然一拍大腿:
“俺想起来了!
前年在湘江,咱跟着团长走山路,
用桐油抹鞋帮子,
蚂蟥闻见味儿就躲。”
他摸了摸腰间的竹筒,
“可惜咱没带桐油。”
“没桐油就用鬼子的机油。”
古之月指了指缴获的日军背包,
里面果然有小半瓶机器油,
“今晚把鞋泡透,
明早天不亮就出发。
走之前,得把这帮缅佬处理了。”
吕老四正给步枪上刺刀,
贵州话带着不解:
“处理?连长是说……”
“放了。”
古之月打断他,
从篝火里捡起半根烧焦的木棍,
在地上划出撤退路线,
“留着他们累赘,
放回去给鬼子报信,
咱正好走相反方向。”
孙二狗突然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高啊连长!
这一招可真是高明啊,
这就叫做‘放虎归山引狼追’啊!
想当年,咱们在中条山的时候就用过这一招呢——”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吕老四粗暴地打断了。
吕老四满脸涨得通红,
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
他手中的刺刀尖狠狠地戳进了泥土里,
愤怒地吼道:
“可他们刚才差点就把咱们给打死了!
就这样放了他们?”
古之月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新兵,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恨。
古之月无奈地叹了口气,
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小同志啊,咱们现在要对付的是那些凶残的日本鬼子,
而不是这些缅甸人。
他们被鬼子收买,
其实也是身不由己啊。”
说完,古之月缓缓站起身来,
走到吕老四身边,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慰道:
“好啦,别生气了。
去把那些俘虏带过来吧,
找一条离这里远一点的路,
把他们放了。
记得,千万别让他们看到咱们的行踪哦。”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月亮已经高高地挂在了中天。
吕老四押着那五个缅甸人,
缓缓地走进了一片茂密的竹林里。
夜晚的露水打湿了竹叶,
使得它们相互摩擦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仿佛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而脚下的腐叶则因为被踩踏而发出软烂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