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线的诡雷,
“这玩意儿可碰不得,
一踩下去先炸前轮,
再崩驾驶室,
跟咱老家的二踢脚一样,
可厉害了!”
李满仓蹲下来,
好奇地摆弄着那些诡雷,
嘴里念叨着:
“奶奶的,徐哥这脑子,
咋没去当工兵连长呢?”
他突然抬起头,
耳朵捕捉到了远处传来的汽车引擎轰鸣声,
其中还夹杂着鬼子的喊叫声。
他脸色一变,连忙喊道:
“来了!”
古之月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那块怀表,
表盘上的夜光指针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清晰地指向丑时二刻。
他深吸一口气,
定了定神,
然后轻轻地拔掉了一颗S雷的保险销。
S雷的触发杆在他手中微微颤抖着,
仿佛也能感受到这紧张的气氛。
他将触发杆慢慢地按进泥土里,
金属与土壤之间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像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赵大虎趴在路边的草丛里,
他的大刀横在膝头,
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的东北话压得极低,
几乎成了耳语:
“俺瞅见头车了,
是辆九二式装甲车。”
古之月的心跳瞬间加快,
他紧紧盯着那辆逐渐靠近的九二式装甲车。
当第一辆卡车的车轮碾过S雷的瞬间,
他听到了空气里传来的尖啸声——
那是地雷被弹射到半空的声音。
紧接着,一声轰然巨响,
火光冲天而起,
将半边天都映得通红。
卡车的残骸被炸得四处飞散,
碎片像雨点一样落下。
鬼子的机枪立刻开始扫射,
密集的子弹打在芦苇杆上,
发出噗噗的声响。
然而,他们并没有敢贸然前进,
因为黑暗中隐藏着太多未知的死亡陷阱。
古之月和赵大虎静静地趴在草丛里,
一动也不敢动,
生怕引起鬼子的注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第一颗晨星在东方的天空中泛起微弱的光芒时,
雷场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
古之月仔细聆听着远处鬼子的咒骂声,
根据声音的大小和方向,
他大致估算出至少有两个小队的敌人在这次爆炸中被报销了。
孙二狗蹲在他身边,
啃着块硬邦邦的压缩饼干,
河南话含糊不清:
\"古连长,咱啥时候撤?
地雷快用完了。\"
他没答话,
村边的公路上横七竖八的鬼子尸体。
一辆装甲车的残骸还在冒烟,
火光中他看见鬼子正在往后拖尸体,
医疗兵的白袖章格外刺眼。
李满仓突然碰了碰他的胳膊,
山东话带着紧张:
\"连长,东边有动静。\"
侧耳细听,
除了晨风掠过芦苇的沙沙声,
还夹杂着履带碾压碎石的咯吱声。
古之月的心猛地一沉——
是鬼子的坦克。
他摸出最后两颗反坦克地雷,
低声命令:
\"孙二狗,
带弟兄们往芦苇荡撤,
老子断后。\"
赵大虎蹭地站起来,
东北话带着怒气:
\"扯犊子!
要断后也是俺们哥俩上,
你留着命去见刘护士!\"
他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