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的鱼骨,
腥臭味混着水草的潮气钻进鼻腔,
一下子让古之月从回忆中反过神来。
孙二狗突然蹲下身,
河南话压成气音:
\"古连长,前头有水渍脚印,新鲜的。\"
晨光从苇叶缝隙漏下来,
照见泥地上几枚浅凹的鞋印,
边缘还渗着水珠。
李满仓摸出刺刀,
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山东话带着警惕:
\"又是鬼子的斥候。\"
赵二虎的步枪保险栓咔嗒轻响,
被赵大虎一巴掌拍在手上:
“别他娘的惊了夜猫子!”
这是一句典型的东北话,
其中还夹杂着兄长般的呵斥。
只见有五个土黄色的身影,
他们就像五条沉默的鱼一样,
在芦苇丛中悄然潜行。
古之月的手指轻轻划过腰间那把无声手枪,
突然间,他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他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这是鬼子在检查绊线。
于是,他猛地抬起头,
透过茂密的苇叶,
隐约看到有三团黑影正围在一堆堆成金字塔形状的芦苇垛旁边。
最左边的那个鬼子正弯着腰,
全神贯注地解着绳结,
他钢盔上的星徽在晨光的映照下,
不时闪烁出一丝寒光。
古之月见状,毫不犹豫地低声说道:
“动手。”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
但却充满了果断和决绝。
几乎就在他话音未落的瞬间,
李满仓手中的刺刀如闪电般迅速划过,
准确地抹过了距离他最近的那个鬼子的脖子。
刹那间,一股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溅落在李满仓的手背上,
散发着浓烈的铁锈味。
与此同时,
中间的那个鬼子听到动静,
慌忙转身。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
古之月手中的无声手枪早已如毒蛇出洞一般,
死死地顶住了他的眉心。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
子弹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
直直地钻进了鬼子的颅骨。
这声闷响与芦苇晃动时发出的轻微窸窣声交织在一起,
仿佛是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而第三个鬼子,
就在他刚要张口喊叫的一刹那,
赵大虎手中的大刀已经如旋风般劈进了他的肩窝。
只听得“咔嚓”一声,
刀刃深深地嵌进了骨头里,
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孙二狗哆哆嗦嗦地蹲下身子,
开始搜那具尸体。
他嘴里嘟囔着河南话,
声音都有些发颤:
“乖乖嘞,这龟孙儿腰里竟然别着咱工兵连的爆破图!”
借着月光,孙二狗小心翼翼地将图纸展开。
只见那图纸上,
仁安羌油田的炸点被用红笔圈得密密麻麻,
而撤退路线则被标成了醒目的蓝线。
古之月的后背突然像被电击了一样,
猛地绷紧了。
他心里暗暗叫苦,
这鬼子的斥候竟然摸到了他们的爆破计划!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犬吠声。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古之月心里一沉——
这是鬼子的军犬!
他来不及多想,
一把扯过孙二狗手中的图纸,
迅速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他转头对孙二狗说道:
“孙二狗,
你带李满仓赶紧去芦苇荡把地雷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