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的保安团摸黑攻了三波,
这会儿正缩在百米外的民房后头倒腾捷克式。
古之月数着对面机枪点的火舌,
七处!狗日的比情报里说的多了两挺。
徐天亮的金陵话突然从右侧矮墙飘过来:
\"班头,咱裤腰带上的汉阳造子弹够打五更天不?
再这么耗下去,等天亮咱就得给周大麻子当晨炮靶子喽。\"
话音未落,一发中正式子弹擦着古之月耳尖飞过,
在砖墙上啃下块碗口大的土坷垃,
碎渣子扑簌簌落进他领口,硌得脊梁骨发疼。
\"把老子的毛瑟递过来!\"
古之月冲身后的传令兵一伸手,
枪管冰凉的九七式步枪塞进掌心时,
他听见了对面捷克式换弹匣的\"咔嗒\"声——
这是绝佳的空子!右眼贴上瞄准镜的瞬间,
十字线里晃过个戴白手套的身影,
那龟儿子正举着黄旗指挥火力点移位。
古之月屏住呼吸,
扳机护圈上的老茧跟金属硌出火星,
\"砰\"地一声,瞄准镜里的白手套突然炸开团血花,
黄旗歪歪扭扭栽进阴沟里。
\"好枪法!\"
徐天亮在隔壁垛口怪叫,
汤姆逊冲锋枪跟着喷出火舌,
把试图补位的保安团压得抬不起头。
古之月趁机扫了眼城下,
青石板路上横七竖八躺着七八具尸体,
血水流进砖缝里,
在月光下泛着黑紫色的光。
他突然闻到了焦糊味,
扭头看见左侧民房的瓦顶冒起青烟——
准是哪个弟兄的曳光弹打中了柴火垛。
周大麻子的骂娘声穿透硝烟传来,
带着贵州山地的蛮劲:
\"龟儿子些给老子冲!
督战队在后头架着机枪嘞,
退一步就打断腿!\"
古之月心里咯噔一声,从墙垛缝里望出去,
百来号保安团士兵端着中正式步枪涌了出来,
前头几个举着盾牌的壮汉踩着尸体往前冲,
盾牌上的\"保\"字在火光里晃得人眼晕。
他数了数弹匣里的子弹,
剩下不到二十发,扭头对徐天亮吼:
\"亮子!带弟兄们往西侧巷口撤,老子断后!\"
徐天亮却突然咧嘴笑了,
金陵话里带着股子痞气:
\"撤个球!您瞅见西头那排吊脚楼没?
瓦片脆得跟周大麻子的脑壳似的,
老子去给他们唱个屋顶花鼓戏。\"
话音未落,这家伙已经猫着腰窜上了矮墙,
汤姆逊往背上一甩,
跟只夜猫子似的钻进了屋顶的阴影里。
古之月骂了句\"作死\",转头对剩下的弟兄喊:
\"把集束手榴弹准备好,
等老子数到三就往人堆里砸!\"
保安团的冲锋号吹得人心慌,
前头的盾牌阵已经推进到五十米内,
古之月甚至能看见排头那个士兵草鞋上沾的泥点子。
他突然发现对方队形里有异样——
右侧民房的瓦顶在月光下闪过一道黑影,
是徐天亮!
那小子正踩着瓦片慢慢往前挪,
每一步都让几片碎瓦掉进巷子里,
好在保安团的注意力全在城头上,
没人听见这细微的响动。
\"一!\"
古之月扣紧了手榴弹的拉环,
鼻尖萦绕着炸药的硫磺味。
排头的盾牌手突然停住脚步,
仰头往城墙上看,大概是发现守军的枪口都在往下压。
\"二!\"
古之月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听见身后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