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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地一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宛如战场上金戈相交的声音。
紧接着,他们仰起头,将各自碗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刹那间,董酒独特的药香味、茅台浓郁的酱醇味以及猴儿酒那略带野性的果酸味在喉头交织在一起,
相互厮杀碰撞,其激烈程度竟然比起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独山伏击战还要更胜一筹。
酒过三巡之后,古之月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迷离恍惚起来。
只见他醉醺醺地伸手入怀,摸索了片刻后,忽然掏出一个小小的银锁片。
那锁片的表面已经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上面精心錾刻着的“长命百岁”四个字也被一道深深的弹痕无情地劈成了两半。
而连接锁片的链子上,则还粘连着一些黑乎乎的、早已烧焦的皮肉。
\"乐凌满月时,我干爹汪老板打的…\"
苏北腔突然发涩,\"金陵城破那日,锁片锁在寒冷的江水中…我攥着这头,我家乐凌攥着那头…\"
孙总队长的大手突然压住锁片:
\"民国二十六年冬,你和徐天亮背着我从蕰藻浜阵地往租界爬。\"
合肥腔混着酒嗝,
\"日本人的探照灯扫过来,你把我塞进臭水沟,自己引开追兵…
那会儿你后背嵌着三块弹片,血把棉袄冻成铠甲。\"
酒碗突然炸碎在地。古之月眼眶通红:
\"总座,我听见乐凌在防空洞里哭…铁门太厚…\"
\"哭个卵!\"
孙总队长扯开衣襟,胸口弹疤狰狞如蜈蚣,\"老子的魂早丢在蕰藻浜了!活着的都是借尸还魂!\"
夜已深,万籁俱寂,只有那更鼓一声声地敲打着,仿佛在诉说着时间的流逝。
当更鼓敲响第三声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只见机要员神色慌张地撞开房门,手中紧紧握着一份电报,高声喊道:
“军政部急电!”
屋内的灯光有些昏暗,但那份电报上何总长的署名却格外刺眼,
犹如一把利剑直刺人的双眼,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刺痛。
孙总队长接过电报,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脸色变得愈发凝重。
只见电报上写道:
“……限孙半月内赴渝陈述戡乱事宜……”
孙总队长将电报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沉思片刻后,转头对一旁的古排长说道:
“古排长,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跟老子去渝城走一趟!”
说罢,他突然伸手摸进怀中,掏出了一份军校调令,递给古之月,接着说道:
“顺道去中央军校报个到——
宋部长特意给你留了初级班的席位!”
古之月接过调令,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他紧握着手中的长命锁,嘲讽地说道: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上个什么学堂啊?”
孙总队长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用力一挥自己的大氅,
带起一股劲风,瞬间将桌上的油灯扑灭。黑暗中,只听见他大声嚷道:
“学个卵!让你去不是真读书,而是去认认那帮少爷羔子的脸——
下回在战场上碰见他们,咱们揍起来也能顺手些!”
宁静的夜晚,营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轻柔而悠扬的歌声,那是芸娘吟唱的童谣:
“渝城雾,锁江渡,锁得住青天锁不住墓……”
歌声如泣如诉,仿佛诉说着这座城市背后隐藏的无数故事和秘密。
月光如水洒落在营房前的空地上,阿花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中拿着针线,正在仔细地修补着一条百褶裙。
她专注的目光随着银针的穿梭移动,每一针都显得那么细腻而认真。
这条裙子原本属于她,但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破损了。
此刻,她用孙二狗从战场上缴获的桂军旗作为布料,小心翼翼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