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计击毙敌军四十六人,战功卓着。
今特擢升其为陆军少尉军衔,并授予忠勇勋章一枚!”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闪耀着光芒的铜质勋章轻轻按压在了古之月的胸口之上。
然而,就在这一刻,古之月的眼前却突然浮现出了卢排长那张熟悉的脸庞,清晰地映在了绶带之上……
松沪撤退之际,战火纷飞,硝烟弥漫。
那位替他挡住致命炮弹的河北汉子,浑身浴血倒在了他的面前。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那汉子用颤抖的手紧紧地攥住半包大前门香烟,塞进了他的手中。
古之月,这个操着浓郁苏北腔调的士兵,口中吐出的话语夹杂着脓血的味道:
“长官……这勋章能换条命不?咱四连的弟兄们啊……”
话音未落,只见薛长官气得八字胡直抖,怒喝道:
“胡闹!党国的荣誉岂能拿来讨价还价?”
说罢,他猛地转过身去,面对着一群蜂拥而至的记者镜头,瞬间又换上了一副慈祥的面容,慷慨激昂地说道:
“诸位将士们暂且安心养伤,武汉三镇必定固若金汤!”
然而,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响亮的金陵腔——
原来是徐天亮在怒吼:
“固他娘的金汤!
老子从九江一路败退至修水,现在听说马上又退到南昌。
所谓的金汤早就变成倭寇的洗脚水啦!”
薛长官听到这话,脸色变得铁青,但当他看到徐天亮那受伤的胳膊时,心中的怒火却不得不强行压制下去。
最终,他只能无比尴尬地带着一众随从匆匆离开了这间充满怨愤和伤痛的病房。
随着战局愈发恶劣,德安与修水两地也逐渐沦为了激烈交战的战区。
古之月所在的医院被迫踏上了漫长而艰难的迁徙之路,一路上历经风餐露宿、颠沛流离,终于抵达了南昌城。
这座曾经繁华热闹的城市如今也被战争的阴影所笼罩,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和流离失所的百姓。
此时的南昌城,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倾盆大雨降临。
位于市中心的那所教会医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感到有些不适的味道,仔细闻起来,像是陈旧的圣经纸张散发出来的霉味。
古之月静静地站在走廊里,默默地数着墙上挂着的一只只木质十字架。
当她数到第三十六只的时候,突然间,一声沉闷而响亮的踹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班头!你徐爷爷我给您送烧鹅来啦!\"
伴随着一阵咋咋呼呼的呼喊声,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此人正是徐天亮,他身上那件崭新的棉大衣显得格外惹眼。
一开口,便是一口地道的金陵方言,那话语中的油腻劲儿,简直能滴下来二两荤油一般。
\"哎哟哟,我的个乖乖隆地咚!
这洋庙可比咱们薛长官的指挥部还要阔气得多嘞!\"
徐天亮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大步流星地朝着古之月走过来。
走到近前,他得意洋洋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献宝似的递到古之月面前,
\"瞧瞧,这可是陈家桥的老字号烧鹅,我特意拿小野中队的那块怀表换来的哩!\"
古之月并没有立刻伸手接过油纸包,而是紧紧地盯着徐天亮那张满不在乎的脸庞,语气严肃地问道:
\"最后的那些小鬼子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问题,徐天亮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都让老子们给喂鄱阳湖的王八喽!
上个月攻打马回岭的时候,那帮狗日的居然敢用掷弹筒偷袭我们。
还好老子命大,只是右小臂被啃了一口。
不过没啥大碍,这点伤算得了啥!嘿嘿,真值啊!\"
说罢,他还用左手熟练地撕下一块肥美的鹅肉塞进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