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两箱子弹撞翻在地。
子弹箱轰然倒地,里面的子弹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徐天亮见状,蹲在车顶怪叫道:
“周瘸子,你这鞭法莫不是跟那些小鬼子娘们儿学来的吧?怎么如此粗暴!”
此时,夕阳西斜,余晖如同金色的纱幔笼罩着大地。
而芒砀山上的炮声却愈发清晰可闻,仿佛那激烈的战斗就在眼前。
突然间,一发榴弹呼啸而至,精准地落在了队伍的不远处。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流瞬间将侯连长掀翻在地。
他的胳膊不幸被炮弹皮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衣袖。
然而,侯连长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一个鲤鱼打挺便跳了起来,扯着嗓子高声命令道:
“不要惊慌!拉开距离!速速前进!”
可惜,由于距离较远且人声嘈杂,这原本清晰明确的命令从队首传到队尾时,已然变得面目全非,甚至有些滑稽可笑。
孙大个子一路顺拐着狂奔到队伍末尾,气喘吁吁地向古之月报告道:
“侯连长说了……拉头巨驴,数数田鸡!”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徐天亮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直接喷在了枪管上,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嚷嚷起来:
“啥玩意儿?难不成前线现在还缺那驴肉火烧了?”
一边说着,他随手抄起身边一只铁皮青蛙,用力地拧动发条。
只听得一阵清脆的发条声响起,那铁皮青蛙竟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古板板!前头怕是要拿咱去填战壕喽!”
古之月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一紧,二话不说便飞起一脚踹开了拦在路上的弹药箱,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队首。
只见他腰间挂着的三把刺刀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煞是引人注目。
好不容易来到队首,古之月瞪圆了双眼,怒气冲冲地质问侯连长:
“侯连长!你到底下的是什么狗屁命令?
什么拉头巨驴,数数田鸡?咱们这可是在打仗呢!”
此时的侯连长情况也不太妙,他的眼镜片已经碎掉了一半,正手忙脚乱地用绷带包扎着被流弹划破的胳膊。
听到古之月的质问,他也是一脸的无奈和恼火,扯着嗓子吼道:
“老子说的明明是‘拉开距离、速速前进’!
谁知道后头那个传令的龟儿子耳朵不好使,愣是给听成‘拉头巨驴’了!”
就在这个紧张万分的时刻,谁也没有注意到,徐天亮像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竟然又摸出了一个破旧不堪、锈迹斑斑的铁皮喇叭。
只见他迅速将其高高举过头顶,然后深吸一口气,扯起嗓子就大声喊道:
“大家都给我听好喽啊——”
那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亮,在这片喧嚣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
紧接着,徐天亮故意把后面的话拖得老长老长,像是要吊足所有人的胃口似的,只听见他高声喊着:
“连长说拉大——”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一旁那头骡子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语一般,十分应景地放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响屁。
那屁声之大,简直震耳欲聋,就连周围正在激烈交火的士兵们都忍不住纷纷侧目。
而徐天亮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我行我素地继续高喊着:
“——驴屁间距!”
就这样,在一片哄笑声和枪炮声交织而成的奇特氛围中,他们终于抵达了位于县城的师指挥所所在之处。
此时,原本皎洁明亮的砀山县城,月光已经完全被弥漫在空中的滚滚硝烟所侵蚀,变成了一种黯淡无光的铁灰色,仿佛预示着这场战斗的残酷与血腥。
进入师部掩体后,徐天亮一眼便看到102师参谋长那只受伤的手臂正缠着厚厚的绷带,无力地垂挂在脖子上。
而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这位参谋长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