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军官楼内灯火通明,一片忙碌景象。
黄军长愤怒地将手中的茶碗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他怒目圆睁,咆哮道:
“查!立刻给老子查清楚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一旁的周连长也气得脸色铁青,他那条瘸腿不停地在青砖地上跺着,发出一阵急促的鼓点声:
“肯定是古之月那帮老兵油子干的好事!”
而此刻,躲在窗根下偷听的徐天亮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强忍着笑意,紧紧捂住嘴巴,但还是不小心憋出了一声响亮的屁响。
好在屋内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追查泄密者这件事上,并未察觉到窗外的异样。
徐天亮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怀中那张从胡长官马夫那里顺手牵羊得来的请柬,上面烫金的“验阅新军”四个大字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校场点兵前夜,古之月带人把税警总团的旧军装熏上硝烟味。
徐天亮往孙大个子脸上抹锅灰:\"记住!见到大官就哭诉吃不饱,鼻涕要拖过下巴!\"
五更天,汽车轰鸣震落屋檐霜花。
胡长官的鳄鱼皮鞋刚沾地,就被个顺拐敬礼的灰脸大汉撞个趔趄。
古之月锈迹斑斑的领章擦过将星:\"报告长官!原税警总团四团一营...\"
\"蕰藻浜的铁骨头?\"胡长官的文明杖突然挑起古之月衣摆,露出腰间三把不同制式的刺刀,\"孙仲能的兵,怎么混成叫花子?\"
徐天亮突然扑跪在地,铁皮青蛙蹦到胡长官脚面:
\"长官明鉴!我们吃的是掺沙子的饭,穿的是旧单衣...\"
他猛地扯开粮车苫布,掺着鼠粪的陈米瀑布般泻在将校呢军装上。
黄军长那圆滚滚、胖乎乎的脸上,原本还洋溢着得意之色,但就在一瞬间,他的面色变得如死灰一般惨白,毫无血色。
站在一旁的周连长见状,心中一惊,手迅速地伸向腰间,想要掏出自己的配枪。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只见古之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亮出原本装在空包弹中的实弹,并高声喊道:
“报告!训练弹里面竟然掺杂了真家伙,请长官明示该如何处置!”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胡长官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他手中那支金光闪闪的镀金银手杖,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伴随着清脆的声响,准确无误地劈在了周连长的武装带上,将其硬生生地打断。
随后,胡长官怒目圆睁,大声吼道:
“给我彻查此事!一定要追查到底,绝不姑息!”
紧接着,他转过身来,面带微笑地轻轻拍了拍古之月的肩膀,语气和蔼地说道:
“孙团长如今正在香港养伤,他手下的这些兵……就由我来代为照应吧!”
当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如同被烈火点燃一般,将整个校场都染成了一片火红之时,一群刚刚入伍不久的新兵们,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而在不远处的库房屋顶上,徐天亮则独自一人蹲在那里,嘴里大口嚼着香喷喷的鸡腿,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正一瘸一拐搬运着行李的周连长,嘴里还不忘嘲讽一句:
“哼,这龟儿子,才当了几天的连长啊,椅子都还没坐热乎呢,就得卷铺盖走人咯……”
与此同时,古之月满心欢喜地摩挲着自己新领到的那支崭新的德式毛瑟步枪,爱不释手。忽然间,一阵轻微的声音从墙角处传来,仔细一听,原来是铁皮青蛙发出的叫声。
原来,牛新河正躲在墙根底下,利用发条密码悄悄地向外界传递着重要的消息:“四十师税警老兵与黄埔军官矛盾加深,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