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都不认识的话,统统给我围绕着校场跑上个十圈!”
话音未落,只听见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传来,原来是周连长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他腰间那块镀金的怀表链子随着步伐不停地晃动着,发出一连串哗啦啦的响声。
周连长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看向古之月,阴阳怪气地说道:
“哟呵,古教官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不过就是教教这么几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睁眼瞎罢了,至于摆出孙立人将军那样的派头吗......”
然而,还没等周连长把话说完,徐天亮却像是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似的,“嗖”的一下就从人群中弹了起来。
只见他动作利落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同时腋下紧紧夹住的那个铁皮青蛙也因为受到挤压而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叫声。
徐天亮挺直了腰板,高声喊道:
“报告连长!我们正在这里研究一种全新的扫盲方法呢!”
他漫不经心地抖动着那张满是油渍、皱皱巴巴的《中央日报》,眼睛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嘴里念念有词地说道:
“比如说啊,你们看看这句‘倭寇犯我疆土’——”
话音未落,只见他那根脏兮兮的手指犹如闪电一般猛地戳向牛新河的裤裆处,同时扯着嗓子喊道:
“这意思就是那些可恶的小鬼子想要抢夺你身上的裤腰带呢!”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哄堂大笑声。
那些初来乍到的新兵蛋子们一个个面红耳赤,有的羞涩地低下了头,有的则尴尬地挠着头,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周连长发怒了。
他脸色铁青,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然后狠狠地抽打在了那张被当作笑料的报纸上,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吓得众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简直是胡闹!”周连长怒吼道,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今晚全体加练刺杀,一个都不许偷懒!”
夜幕降临,如水的月光轻柔地洒在校场上,给整个场地披上了一层银纱。
然而,此刻的校场却没有丝毫宁静祥和的气氛,反而是一片紧张忙碌的景象。
徐天亮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长长的木棍,将其倒插进地面,做成了一个简易的篝火架子。
新兵们纷纷围拢过来,借着火光传阅着各自收到的家信。
牛新河手里拿着一封字迹歪歪斜斜的信件,结结巴巴地念道:
“……保长说抗属税涨到……涨到……”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后面的数字让他难以启齿。
“涨到多少?快说呀!”
旁边有人满脸焦急之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一边擦汗一边急切地催促道。
牛新河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捏成拳头,似乎在努力克制内心的恐惧和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注入一些勇气一般,终于缓缓张开嘴巴,用略微有些发颤的声音继续念道:
“涨到……涨到五块大洋啦!”
“什么?五块大洋!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火药桶一般,人群中立刻炸开了锅。
“咱们挣的是法币,他们竟然收的是大洋,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人们纷纷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牛新河手中的那张纸,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有的人愤怒地挥舞着手臂,大声指责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有的人则气得直跺脚,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找那些肇事者理论一番。
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嘈杂声、叫骂声响彻云霄。
徐天亮更是怒不可遏,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牛新河面前,猛地一把夺过信纸。
他瞪大了眼睛,将信纸凑到眼前,逐字逐句地仔细看了一遍,生怕自己看错或者漏掉任何一个重要信息。
当确认无误后,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愤愤不平地破口大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