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片刻之后,他高声喊道:“标尺三百二,前置量十五米!”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第一辆坦克那狰狞的履带刚刚接触到水面,张铁柱的炮口就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猛然间喷出一条长长的火舌。
紧接着,只听见一阵尖锐至极的声响传来,仿佛是钢勺用力刮过瓷碗时发出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原来是那颗三十七毫米的钨芯穿甲弹以惊人的速度撕裂了坦克的装甲,这清脆的响声在战场上回荡开来。
徐天亮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辆正在冒着浓烟的坦克炮塔,兴奋得满脸通红,情不自禁地狠狠一拍自己的大腿,大声叫好道:
“东北佬啊,你他娘的可真是个天才!这一炮打得太漂亮啦!”
然而,还没等他脸上的笑容完全绽放开来,一旁的赵长庚却突然伸手一把将他拽倒在地。
就在这时,第二辆坦克的机枪像是发了疯似的扫射过来,密集的子弹犹如雨点般倾泻在战壕之上。
那些原本用来防御的沙袋瞬间被打成了一个个蜂窝状的弹孔,尘土飞扬。
张铁柱全然不顾头顶上那纷飞的弹雨,咬紧牙关,拼命地装填着炮弹。一颗流弹擦身而过,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肩胛骨上,顿时刮去了一块皮肉。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但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旧全神贯注地操作着火炮。
\"小鬼子!你张爷爷在这儿呢!\"
古之月突然按住炮管:\"停火!省弹药!\"
只见第三辆坦克陷进河床淤泥,炮塔滑稽地歪向一侧。
徐天亮噗嗤笑出声:\"铁王八翻盖儿了!\"
\"翻盖的才是王八!\"
张铁柱眯起眼睛,仔细地调整着射界,双手稳稳地握住火炮的操作杆。
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第二发炮弹如同一道闪电般呼啸而出,精准无误地贯入了那辆嚣张跋扈的坦克观察窗。
瞬间,殉爆的弹药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将整个炮塔狠狠地掀上了半空。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火光冲天而起。
一旁的徐天亮兴奋得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一样跳着脚欢呼起来:
“打得好啊!这简直就是给韦哥放烟花呢!太漂亮啦!”
然而,就在这时,对岸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哨音。
众人心中一紧,只见六道黑影破浪而出,原来是六艘加装了厚厚钢板的装甲汽艇疾驰而来。
艇首的九二式机枪疯狂地喷吐着火舌,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躲在战壕中的王文章吓得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地尖叫道:
“不好!他们竟然绕开了我们设下的暗礁区!这些小鬼子真是越来越狡猾了!”
孙团长见状,刚要张嘴下达命令,却不想日军舰载的七十毫米步兵炮突然齐声怒吼。
刹那间,无数炮弹如流星坠地,砸向我方阵地。
强烈的气浪席卷而来,古之月一个踉跄,直接被掀翻在地。
他只觉得自己的右耳嗡嗡作响,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耳边飞舞。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后,他惊恐地发现张铁柱所在的炮位已经在滚滚烟尘中塌掉了半边。
“东北佬!”
徐天亮心急如焚,连滚带爬地朝着张铁柱的方向冲了过去。
当他终于赶到时,只见张铁柱满脸鲜血,正奋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碎石块。
而他怀中紧紧抱着的那支心爱的口琴,此刻也已断成了两截。
“操!老子的勃朗宁!”
张铁柱气急败坏地大骂道。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炮击让他有些晕头转向,他竟然把手中那支珍贵的名牌口琴错说成了手枪的型号。
古之月抢过望远镜,心猛地揪紧——两艘汽艇正在架设浮桥,后面跟着满载步兵的运输船。
\"王文章!现在的水流能不能带飘雷?\"
\"流速每秒1.8米...但我们的漂雷昨天用完了...\"上等兵突然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