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偻的背影。
\"掩护!\"古之月甩出手榴弹。
爆炸掀起的泥浆暂时遮蔽了日军视线,李长顺趁机滚进弹坑,燃烧瓶的棉芯在晨风中忽明忽暗。
李长顺已经摸到发射架下方。
这个曾用大刀片砍翻七个鬼子的老兵,此刻正用牙齿撕开集束手榴弹的绑带。日军显然发现了异常,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开始扇形扫射。
\"班头!老李被压住了!\"徐天亮急得直拍机枪支架。
古之月抄起信号枪,三发绿色信号弹冲天而起——这是预定的炮兵支援信号。
对岸立刻腾起数团火球。
税警总团直属的八十二迫击炮连开始火力覆盖,虽然准头欠佳,但总算压制了日军机枪。
李长顺趁机跃出发射架,燃烧瓶在空中划出橘色轨迹。
\"轰!\"
首具毒气发射架化作火球,钢瓶里的液态毒气遇热爆燃,将附近五个日军烧成焦炭。
徐天亮兴奋地捶打胸墙:\"漂亮!再来两个!\"
但第二具发射架旁突然闪出个军官模样的日军,军刀在雾气中寒光凛凛。
李长顺刚要投掷燃烧瓶,右腿突然一软——那道罗店战场留下的旧伤,终究在关键时刻背叛了他。
\"糟了!\"古之月抓起中正式就要冲锋,却被孙团长按住:\"整个防线就这段战壕能压制河道\"
日军军官狞笑着举起王八盒子。
李长顺仰面倒在泥浆里,燃烧瓶的棉芯在污水里嘶嘶作响。
这个曾从死人堆里背出七个弟兄的川军老兵,突然扯开嗓子唱起川江号子:
\"脚蹬石头手爬沙哟——八根纤绳把船拉——\"
军官的子弹打在李长顺脚边,溅起混着毒血的泥浆。
徐天亮急得眼眶发红:\"老李头快躲啊!\"
\"龟儿子...\"李长顺突然暴起,燃烧瓶狠狠砸在军官脸上,\"老子教你唱川剧变脸!\"
冲天烈焰吞没了第二具发射架。
李长顺的棉袄烧成火球,他踉跄着扑向最后一具毒气炮,残缺的右手死死抠住钢瓶阀门。
\"轰隆!\"
蕰藻浜腾起百米高的火柱,燃烧的毒气像鬼火般在水面漂浮。
古之月望着那片渐渐扩散的烈焰,突然想起李长顺总揣在怀里的那张全家福——照片上的五口人,如今只剩他一个。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徐天亮那只略显颤抖的手猛地一拽,紧紧揪住了古之月的衣角。
他压低嗓音,急促地说道:“班头,你听听……”
一阵轻柔的晨风拂过,带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声响——那是细微的金属碰撞之声。
古之月心头一紧,目光如电般迅速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见在那熊熊燃烧、冒着滚滚浓烟的毒气炮残骸之后,竟有三十多个头戴防毒面具的日军士兵正在忙碌地架设浮桥。
那些工兵们手持寒光闪闪的工兵锹,动作熟练而有序。在清晨的阳光下,工兵锹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冷光,仿佛预示着一场恶战即将来临。
“全体都有,准备迎敌!”
站在一旁的孙团长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的驳壳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指向河心处的日军。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王文章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一般,突然高高举起手中的《水文日志》,由于过度激动,他的声音变得异常尖利:
“班头!快看啊!他们选择架桥的这个位置,恰好就是回流漩涡区!”
古之月一把夺过日志,快速扫视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标记。
刹那间,他那张原本被战火硝烟熏得漆黑的脸庞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徐天亮,你可还记得咱们之前埋下的‘水雷’么?”
古之月猛地转过头来,目光紧紧锁定在身旁那位身材魁梧、手持机枪的战士身上,她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狡黠而又得意的光芒。
徐天亮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