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盯着短刀看了几秒,忽然转身:“算你好运。但你记住,灵韵流失不是我们造成的,要是找不到源头,再过半个月,马头山的露水就会彻底干了,到时候,这山就成了死山。” 说完,身影一晃,就消失在树林里,连脚步声都没留下。
林阿栀瘫坐在地上,后背全是冷汗。刚才那人说的 “灵韵流失”,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 “清玄子”,爷爷从来没跟她提过这个名字,只说自己年轻时在山里当过道士,后来还俗娶了奶奶。难道爷爷以前,也是守护无根水的人?
她捡起手电筒,拍了拍上面的泥,继续往清溪村走。只是这次,她心里多了个疑问:苏蔓和那个穿连帽衫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要的是灵韵,可灵韵流失的源头,又在哪里?
赶到清溪村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村里静得可怕,连狗叫都没有,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窗户里的光昏昏沉沉的,像是随时会灭。林阿栀走到王阿婆家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 屋里传来王阿婆沙哑的声音,带着点警惕。
“阿婆,是我,马头山的林阿栀。”
门 “吱呀” 一声开了,王阿婆探出头,看见是她,才把她让进屋。屋里没点灯,只有一支蜡烛在桌子上燃着,映得王阿婆的脸蜡黄。桌子上放着一只陶碗,碗里的水浑浊不堪,上面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
“你是为井水来的吧?” 王阿婆给她倒了杯热水,“这几天来问的人不少,有城里来的老板,还有穿制服的,可谁也说不清,井水到底咋了。”
林阿栀捧着热水杯,指尖终于暖和了点:“阿婆,我今天在山上遇见个奇怪的人,他说井水干是因为‘灵韵流失’,还说马头山的露水也快不行了。您知道‘灵韵’是啥吗?”
王阿婆的手猛地一抖,热水洒了点在桌子上。她盯着林阿栀,眼神里满是惊讶:“你爷爷没跟你说过‘水魂’的事?”
“水魂?” 林阿栀摇头,“爷爷只说无根水是山的魂,没说过‘水魂’。”
王阿婆叹了口气,往灶膛里添了块柴,火苗跳了跳,映得她脸上的皱纹更深了:“老话讲,山有山魂,水有水魂。马头山和清溪村的水,共用一个水魂,藏在马头山的‘玉泉眼’里。那玉泉眼是口古泉,在老樟树的树根底下,是最先有无根水的地方。以前每年清明,村里人都要去玉泉眼旁边祭拜,求水魂保佑水源充足。可二十年前,你爷爷忽然说‘水魂要睡了’,不让我们再祭拜,还在玉泉眼上面盖了间小庙,说是‘镇着水魂,别被邪祟勾走’。”
林阿栀心里一震:老樟树底下?苏蔓他们要在老樟树下打井,不就是冲着玉泉眼来的?
“那现在井水变浑,是不是因为水魂醒了?” 她急忙问。
“不是醒了,是被人惊扰了。” 王阿婆的声音压低了些,“前几天夜里,我听见村后的山上传来‘轰隆’一声响,像是有人在炸石头。第二天一早,井水就变浑了。我猜,是有人动了玉泉眼,把水魂惹恼了,才让水变成这样 —— 水魂一闹,无根水就会失了灵气,先是变浑,再是结霜,最后就彻底干了。”
林阿栀猛地站起来:“那苏蔓他们打井,就是想挖开玉泉眼?”
“八成是。” 王阿婆拉住她,“阿栀,你可别去跟他们硬拼。你爷爷当年说了,水魂要是被惊扰,只有‘守水人’能安抚。你爷爷是上一任守水人,现在,该轮到你了。”
“我?” 林阿栀愣住了,“我怎么当守水人?爷爷没教过我啊。”
“你爷爷肯定给你留了东西。” 王阿婆指了指她腰间的短刀,“那把刀,是不是刀柄上有纹路?那是‘镇水符’,只有守水人才能用。还有,你是不是能感觉到露水的变化?比如它什么时候最浓,什么时候会散?”
林阿栀想了想,点头:“往年我接露水,一摸就知道今天的露水多不多,可这几天,指尖总觉得刺痛,露水也变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