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极大的职业危机,但她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从面上还看不出来,生活如常。
过了一日,她刚想出一点歪门邪道的法子打算使一使,黄鹂就来了。
这日是每月一次的报账日,各院都带着自己的账目来,依照身份次序依次报账,黄鹂当然是第一位。
这显出一种诡异的规矩礼数与倒反天罡,但因府内上下都习惯了,也没人觉得有问题。
黄鹂做的账目一向清晰明白,没什么好多的,宋满看了看,便叫人取印章来盖上,留下副本存档,并关心了福晋的身体几句。
黄鹂露出一点欲言又止的神情。
这是一个信号,宋满立刻问她:“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正是为福晋的身子。”黄鹂福了福身,“老夫人过世后,福晋一直心情忧郁,寝食难安,奴才斗胆想出一个法子,想带福晋到京郊妙善庵中住休养一阵,也好在佛前为老夫人祈福,只是得先请宋主子的示下,看您意见如何。”
她这番话是真心实意的,宋满知道她确实没有和福晋提起过,如果她不同意,黄鹂大概就会把这番想法按下去,再另寻他法。
黄鹂这几年能稳住正院,做好定海神针,显然不是徒得虚名。
宋满略一思忖,论对福晋的了解,莫过于黄鹂,到山中静修住一阵,若真有效果,也比她想的法子长久疗效好,而且黄鹂给出的理由也很合理恰当——福晋因为母丧大受打击一病不起,搬到山中也是为母祈福。
这个理由好生运作,正好可以砸实福晋的孝名,于王府不会有负面影响,于外也算妥帖。
黄鹂见她沉吟,忙道:“妙善庵是福晋前岁出资建造的庵堂,养着几位佛法精妙的高功,还有二十多个尼姑,就在福晋的陪嫁庄子不远,环境也十分清明。”
如今庵堂多有挂羊头卖狗肉的,黄鹂如此,是为叫宋满安心。
宋满见她着急了,点点头,道:“你的安排,我一向是放心的,只是福晋忽然搬出去住,怕外头有言语不好听,但既是为了给老太太祈福,这又是一桩善事了。”
黄鹂听到此处,立刻明白过来,忙道:“奴才明白,您放心。”
她这边会多宣扬福晋为母祈福的目的,回头宋满三五不时打发人去瞧瞧、送些东西,往外露出一些风声,一切就都像好的方面发展了。
和聪明人话最省心,宋满笑着道:“有你在,我也没什么担心的。福晋的身子和诸多杂事,都托赖于你,你也要保重好自己啊。”
黄鹂这阵子熬得脸颊凹陷,原本她比春柳还两岁,现在也看不出来了。
黄鹂心回肚子里,有一种感慨之意酝酿在心中,她稳稳一蹲身,“谢宋福晋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