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看得懂雍亲王的目光,也深深了解宋满的谨慎,如此天造地设的两个人,那样的目光或许能够继续延续下去,时间不定,但在最小的两位阿哥成人之前,一定是不愁的。
那就够了。
春柳似乎得到一点安慰,但佟嬷嬷知道,她只是擅长听话,而且最听主子的话。
春柳总是比她这个老太太更心疼主子,更为主子担忧,这或许是曾经相依为命留下的痕迹,佟嬷嬷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很好。
一个时刻谨慎周全的人身边,或许正需要一个,既满心都是她,又还算稳妥能干的下属,至于过分精明,倒是大可不必。
冬雪的活泼也恰到好处冲和了春柳的守成谨慎,即使有一天,她真因为老迈离开主子身边,主子既不会无人可用,也不会陷入孤独。
这就最好不过了。
如此想着,佟嬷嬷拍了拍春柳的肩,春柳的头发总是梳得一丝不苟,一条大长辫子在脑后盘起,脑后翘起一点毛茸茸的发丝,在冬日的阳光下,佟嬷嬷轻轻理了理那些发丝,让春柳的发髻看起来更加妥帖。
宋满在房中,其实听了全程。
佟嬷嬷辅导班不定期开班,她一开始听是因为对佟嬷嬷并不放心,后来则是认为老嬷嬷的宫廷生活经验颇值得借鉴学习,所以留下习惯,而在近距离内实时监控,八零八的能量消耗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宋满全当低价大师课来上了。
说来有趣,在教育疯卷的现代社会,她念书时囊中羞涩,同学们往往有补习班、兴趣班学习,她就只能捧着课本苦读用命硬卷,同时还要奋力打工养活自己;而在大多数人甚至与识字无缘的大清,她倒是上到补习班了,不过竟然是听起来很不正经的宫斗专业。
多有趣。
她在脑子里对八零八这样说,八零八沉默一会,发出开水壶的爆鸣呜呜声,化出两条机械手臂抹眼泪,抹的当然也是代码眼泪。
怎么说的,看起来有种虚幻又真实的滑稽。
宋满将手中的诗集翻了一页,深感这个年她实在过得太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