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侄之下,眼瞅着诸弟侄觥筹交错、开怀畅饮,他深感脸上无光,郁闷不乐。回到府第,对额驸扬古利、达尔汉大发牢骚:“今后我再不赴宴!”“战则我披甲胄而行,猎则我佩弓矢而往,赴宴而坐于子弟之列,我觉可耻”。不料,扬古利居然将阿玛告了,皇太极引而不发,暗暗记着阿玛的小帐。
后来,他在盛京皇宫八角殿设宴招待蒙古察哈尔部首领昂坤杜棱,阿玛拒不参加,借口是“没有像样的皮裘可穿,皇上原先赐的皮裘已改制成两件,给儿子们穿了”。实际原因是“出席宴席,如果座位于小贝勒之列,感到很羞愧”。皇太极发作了,说:“如果阿巴泰怨恨我自己,还可以姑息宽容,现在他蔑视诸子弟,我怎么可以再宽容他?”随即把阿巴泰的话转告给诸贝勒,让他们讨论对阿巴泰的处理。在诸大贝勒的齐声斥责中,原先理直气壮的阿玛狼狈不堪,只好低头认罪,被罚了雕鞍马、素鞍马各八匹,甲胄四副。
此后,皇太极称帝,定宗室世爵,多尔衮、多铎及子侄辈的豪格、岳托都晋封亲王,阿济格也晋封郡王,唯有阿玛仍封贝勒爵,只在爵位前加上了“饶余”(满语为富裕之意)二字。还是十四叔好,不仅圆了阿玛的封王梦,还给自己也封了王。
“奴才参见皇叔父摄政王”,一见多尔衮,博洛便大礼参拜。
“莫要多礼,都是自家人,以后唤我十四叔便好”,多尔衮不动声色地笼络起了人心,话锋一转问道:“孟乔芳劝我讨伐漠西,刚林他们又劝我先荡平南明小朝廷,你觉得应该先打哪个”
博洛没料到多尔衮会问这问题,想了想说:“应先打南明,断了汉人指望。且漠西偏僻,运输不变,耗资巨大,国库恐怕也没有那么多钱粮”。
听他说起钱粮,多尔衮缓缓点头,忽又问道:“可若让那苏勒坦成了气候,将来与我大清为敌,该如何是好”
“可支持准噶尔部、喀尔喀蒙古以分其势”,博洛想了想又道:“满蒙向来有联姻的习俗,固伦温庄长公主新近死了丈夫,何不将她嫁到拉萨去。一者可以缓和与卫国的关系,使我军无后顾之忧;二者在那苏勒坦身边埋下眼线,彼之动静,皆可知晓”。
博洛口中的固伦温庄长公主,指的是皇太极次女马喀塔。林丹汗之子额哲投降后,皇太极将她嫁给了这位察哈尔亲王。不料额哲竟是个短命的,结婚没多久便病逝,令马喀塔成了寡妇。
额哲的母亲苏泰太后,早已成了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的嫡福晋。额哲死后,唯一的弟弟阿布鼐还在拉萨,部众无人继承。皇太极趁机将察哈尔余部安置在“孙岛习尔哈”之地(今彰武县和库伦旗一带),编设为左右翼察哈尔八旗,位列漠南蒙古四十九旗之上。从此堂堂的察哈尔部,沦为了满清的直属旗。
听他这么说,多尔衮眼睛一亮,笑道:“你这主意好,满蒙自古是一家,这法子既能缓和与卫国的关系,使我军无后顾之忧;又能以联姻为名,广派探子,打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