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本部医疗中心的特殊看护层,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
这里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只留下生命监测仪器冰冷单调的滴答声,以及一种更深沉、更绝望的死寂。
李维站在艾茵的病房外。
门并未关紧,留有一条缝隙。
里面没有哭声,没有呻吟,只有一种几乎要将人灵魂抽空的安静,比任何嚎啕都更令人窒息。
那股熟悉的、属于艾茵的“宁静”气息几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碎的、带着血腥味的虚无和剧痛,强烈到穿透了他惯常的怠惰屏障,像一根冰冷的针,持续刺挠着他试图维持的“不麻烦”状态。
他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病房里光线昏暗,药水的气味浓郁。
艾茵躺在病床上,像一尊被摔碎后又勉强拼接起来的瓷器。
原本英气飒爽的身姿此刻被厚厚的绷带层层包裹,裸露的皮肤上满是淤青和未愈合的伤痕。
她的脸侧向一边,深蓝色的短发汗湿地贴在额角脸颊,脸色苍白如纸。
但最让李维脚步顿住的,是她的眼睛。
那双总是沉静锐利的眸子,此刻空洞地睁着,望着雪白的墙壁,却仿佛什么也映不入。
里面没有光,没有神采,只有一片彻底崩毁后的荒芜。
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干涸的泪痕和一种近乎凝固的绝望。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的床单,细微地颤抖着。
李维沉默地走到床边,阴影笼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