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老家和陈飞回到租的那处小院,本就透着股破败相,不过几日无人打理,荒草竟顺着墙根疯长,枯黄的叶子在院角堆了半尺高,风一吹就打着旋儿往屋里钻。
西厢房那扇旧木窗更离谱,窗扇斜斜挂在合页上,玻璃裂着蛛网似的纹,像只睁着的、灰蒙蒙的眼。
阿末掏钥匙时手指都在紧,金属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圈,“咔嗒”
一声,门刚推开条缝,一股混杂着霉味、灰尘和说不清的腥气就涌了出来——那味道黏在鼻尖,像有人把潮湿的旧棉絮捂在了脸上。
她迈进屋的脚猛地顿住:床上的蓝白格子被揉成一团,边缘沾着块暗黄色的污渍,枕头歪在床尾,连她临走前叠得整整齐齐的新毯子,都被扯得包边露出了里面的棉絮。
“这是遭小偷光顾了?”
阿末攥着拳头回头,声音里裹着火星。
跟在身后的陈飞两手拎着包,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床,竟直接把包往脏毯子上一扔,拉链没拉好,里面的几件衣服露了出来。
“慌啥,”
他慢悠悠地扯了扯衣领,“不知道要在你家待几天,我让之前你见过的那嫂子,她老公来帮着看几天门。
这地方住的人少,没人看,回头啥都没了咋办?”
“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阿末指着床上的毯子,语气颤,“你看这新毯子脏的,你洗啊?”
她翻了个白眼,胸口堵得闷——这毯子是她的陪嫁,平时都舍不得铺,现在却被糟践成这样。
陈飞没接话,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件灰扑扑的外套,往肩上一搭就往门外走。
“你干啥去?不打扫卫生吗?这屋子脏死了!”
阿末追到门口喊,声音里带着哭腔,可陈飞脚步都没顿,只留给她一个模糊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院门外的树影里。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阿末手背上,冰凉一片。
她抹了把脸,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咬咬牙开始收拾——先把脏被褥抱到院角,再拿扫帚扫地上的灰尘,扫着扫着,视线又模糊了,手里的扫帚差点掉在地上。
好不容易把床铺好,她才想起院子门还没关,肚子又隐隐作痛,想去厕所。
可院子里没灯,天已经黑透了,只有远处电线杆上的路灯,透过树缝洒下几缕昏黄的光,风一吹,树影晃得像鬼影。
阿末心里毛,之前安慰自己“没事”
的话,此刻全散了。
她找了根半人高的木棍攥在手里,又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