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没有搭话,梅将离便转过身,冲出去找人了、
顾舒崖从系统空间拿出那封信,握在掌心,信纸都被他捏出了褶皱。
梅青黛死了,如今梅家当家做主的人与她关系似乎还不好。
又怎么会愿意庇护顾舒崖和宁凡安?
顾舒崖身上还有什么能打动她的呢?还有什么能用来交换的呢?还有什么可以付出呢?
要想用现代的知识换取信任,那也要有足够的口才与能力。
仅仅一晚上,一面之缘,顾舒崖做不到。
除了这条命,他一无所有。
梅将离善良又好说话,但提起梅音尘,脸上带着显眼的畏惧。
只怕她做不了主。
过了今晚,顾舒崖两人就会被赶出去,然后被暗堂的人追上……
顾舒崖怔怔坐着,双手撑在膝盖上,佝偻着脊背,低低咳嗽了几声。
檐角滴答的雨声渗过窗纸。
潮湿的霉味弥漫屋中,他盯着自己遍布细小伤疤的双手,那上面还凝着不知谁的鲜血,干涸成褐色的痕迹。
本以为找到出路,可是细细一瞧,现也是死路。
重拾了希望又被现实磨灭,回想起来,这段时间都是如此。
以为能救下师兄,却不得不亲手杀了他。
以为能逃出来,宁凡安却被他连累身受重伤。
以为能进入朝廷得到安稳,却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终究一场空。
永远只差一点。
永远得不到。
顾舒崖心中已经麻木,宛若死灰。
笑不出声、亦流不出泪。
他看着宁凡安的脸,突然觉得很累。
宁凡安会活下来吗?应该不会吧,毕竟他自己从没走过好运,身边的人也跟着连累,落不到好下场。
过了今晚,便无处可去。
除非生奇迹,否则最后只能是凄惨地死在哪个角落。
若更惨一点,会被暗堂严加惩戒,以震慑其余杀手,顾舒崖不敢去想自己与宁凡安会得到怎样的对待。
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吧。
可是顾舒崖想不到,也没有力气了。
他无能、懦弱、优柔寡断,怕死又胆小,没有处事的勇气,活得浑浑噩噩,死了也没甚用处。
活着的数年,所受痛楚屈辱,远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点善意,宛如折磨一般。
……我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顾舒崖又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右臂上当初被刻下的纹路又散出一阵一阵的刺痛。
不知宁凡安右臂的纹路是否会和自己一样痛。
他后来再没展现出虚弱,远比顾舒崖要坚韧。
这具身体没有身世、没有背景,没有天赋,没有能力。
为何不干脆了结一切,痛痛快快转生去,说不定还能换个对其他人有用点的身份。
……对啊,我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就好像突然想通了一样。
周围情景变得朦朦胧胧,雨声像隔着什么一般沉闷模糊。
就这样吧。
顾舒崖不想再等了。
他害怕宁凡安再过一会,就会彻底没了呼吸,死在自己面前,又害怕若他醒来,还会露出那种了无生趣又冰冷的眼神。
偶尔,宁凡安的眼中会突然露出十分沉重、炽热、绝非纯粹善意的某种情感。
每每对视,顾舒崖都心中颤。
纵然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仍旧不敢面对。
刀剑都被收走,顾舒崖的眼空茫地扫过房中,瞧见梅将离方才打碎的茶杯洒在地上。
他慢慢伸直手臂,好不容易聚起力气,手捡起其中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片,放在喉头。
这碎片太小,太轻,即便如此,他的手也忍不住颤抖,险些将它掉落在地上。
即便刺穿了也留不下多大的伤口,若要用以结束一切,只怕会十分痛苦。
但顾舒崖根本不在乎了。
比起直面不知多么可怕、悲惨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