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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护卫迟疑着望向沈凡安。
沈凡安神情严肃,弯腰传音:“殿下,此人偏偏选择此事,说不定是知道您身份,前来试探……”
他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跟裴长卿解释。
八号看看沈凡安,又看看裴长卿,神色迷茫。
裴长卿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无知,他自然是知道的。
当年宣平帝裴昭登基后,将赤义王封在金陵,过了两三年,赤义王便谋反。
朝廷与赤义军在金陵城内、城外交战,百姓未能出逃,死伤无数。
战后又严抓残党,牵连无数。
后来宣平帝下令不许议论此事,这场叛乱便消失在台面上。
身为禁军,他们是无论如何都得遵从宣平帝的命令的。
若坐视不管,任由说书先生大放厥词——裴长卿没事,其他人怎样,都得看宣平帝心情。
唉,封建老登。
裴长卿嘴角一扯:“行了,闭嘴吧老沈。
你们俩,把人带过来。”
护卫依言上前,裴长卿叫他们放开说书先生,端详了一下对方吓得涕泪横流的脸:“只是喝多酒,说错话了嘛。
还不快放开。”
众人哪还看不出,这公子不是武林世家,而是朝中显贵的公子?否则手下怎会对赤义叛乱一事如此敏感?他们倒没想到皇家,毕竟想象力不允许。
同时在心底暗暗庆幸,还好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江湖人普遍对朝廷持蔑视态度,刻板印象里一口一个“狗皇帝”
“皇帝老儿”
。
这在十几年前并非刻板印象,但那毕竟是十几年前。
如今宫里的是励精图治、手段果决的宣平帝,而不是有亡国之君样子的先帝。
时过境迁,现在的江湖人,许多要是真遇上有关朝廷的事,反而怂了。
说书先生借着裴长卿的话顺坡下驴:“对对对对对,我酒喝多了,醉了,醉了!”
裴长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喝酒误事,是吧?”
说书先生点头如捣蒜:“小人不敢了,不敢了!
大人,您就饶了我吧!”
“哎,我可不是什么大人。”
裴长卿晃着手指,“我身无官职,家父那才是尊贵的‘大人’呢。”
虽然严格来说该叫陛下而非大人。
裴长卿点了点说书先生的肩膀:“总之,酒后口出狂言,也不是什么大事。
饶你一回啦。
下次注意,别喝酒了。”
说书先生猛地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起头来。
脸上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散去,就听裴长卿突然幽幽地道:
“除了喝酒,还有件事,才是大事。”
说书先生的身体一僵。
裴长卿弯下腰,手伸进说书先生衣袍之中。
沈凡安脸色一变,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客栈中众人伸长了脖子去看裴长卿的动作。
看着看着,八号轻轻出一声“啊”
。
只见裴长卿伸出手指,挑着两个钱袋。
其中一个正是之前他抛去的那个,另一个……他将其打开,抖了抖,里面掉出几两金银、两个玉佩。
玉佩洁白光滑,散着莹莹的光辉,看着不像凡物。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
那玉佩应是裴长卿之物,不知怎么到了说书先生怀里。
沈凡安冷冷盯着说书先生,手放上了刀柄。
连他都不清楚说书先生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此人偷盗技艺竟如此高明?
裴长卿握住玉佩,指着其中一个,对说书先生猛然凝固的表情调笑道:“手不干净,可是大事。
一定要改哦。
我是为了你好。”
“拿了这东西啊,若你不小心处理,可是会惹上一身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