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着我……”
“苏青霜武功很高,你打不赢她。”
楚怀寒道,“别难过了,他既然把你当妹妹看,那就是在催促你逃跑。”
“不……不、不是…………”
温轻竹太害怕了,大脑一片空白。
姜妍战死时,她没有动。
欧阳真手中的剑被击飞时,她没有动。
等欧阳真被打倒,一刀一刀割上手腕时,没有动。
等他彻底昏死时,没有动。
……恐惧扼住温轻竹的喉咙,她不敢逃,怕妖女随手一道暗器要了她的命。
她不敢战斗,连剑都举不起来。
苏青霜把欧阳真折磨得昏死过去,才再次露出笑容,明媚无比,温轻竹却只觉得胆寒。
妖女终于现还有个逃过一劫的小女孩,笑着看过来,似乎并无杀意。
“你没死呀?别人都死了,你怎么还活着?”
温轻竹重重抖了一下。
“这样吧。
我现在心情很好,你若办一件事,我就放过你。”
苏青霜嬉笑道,“跪下给我磕三个头,就饶你不死。
快点,我数到三。
一……”
妖女的低语不容拒绝,温轻竹颤抖着跪下,重重地磕头,过去所有的骄傲、尊严被统统打碎。
最后一下,她额头碰在地上,沾着泥土与鲜血,久久未抬起。
只听见妖女哈哈大笑,笑声充满讽刺,渐渐远去。
苏青霜带着欧阳真走远了,唯留温轻竹呆呆地坐在尸体中间,喉间干涩无比。
她的手突然碰到了什么。
是一把剑。
欧阳真的剑,被打飞后落在她手边。
若方才能把剑及时扔给欧阳真,若能拔出剑分散妖女的注意力,若能帮姜妍……若能………
迎着黎明的晨曦,温轻竹失声痛哭。
此后十年,她不敢再碰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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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到现在的唯一愿望,便是……死得其所。
如果能死在真哥或者泽兰姐姐的手上,我心甘情愿。”
温轻竹止不住悲伤,眼泪滑落脸侧,“我不敢自杀,因为就像十年前一样,我还是怕死……可我该死啊……”
“真哥,还有泽兰姐姐,都有理由恨我。
我太无能……”
“不会的。”
楚怀寒只能说,“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姜妍还有其他人也绝不会因此责备你。
你那时才十岁啊。”
温轻竹擦着眼泪:“就算他们不恨我,也有个人绝对无法原谅我。”
“谁?”
“我自己。”
温轻竹站起身,推开小窗,月光静静撒进来:“十年里,我做噩梦梦见我娘、梦见姜姐、梦见哥哥……但梦见最多的,是当年那个握着剑,誓一生行侠仗义的我自己。”
那个过去的自己。
手提着剑,满眼失望地看着她,问:你为什么不拔剑?
为什么不勇敢一点?
为何你不能像娘亲、妍姐,真哥那样视死如归呢?
楚怀寒无话可说。
“……你应该不会明白。”
温轻竹声音犹带哽咽,“你很强大……不光是实力。
如果当年换成是你,绝对不会如我一般窝囊。”
楚怀寒道:“如果当年是我,我会举起剑拼死一搏,剑没了就用脚踢、用牙咬、用拳砸,死得再难看再痛苦又如何,对面也别想好过。”
“但是,人是很奇怪的,唯有死到临头,才会知道死的恐惧。
我能冠冕堂皇地这么说,是因为我现在站在这里,没有性命之忧。”
“畏惧死是人之常情。
没有任何人能因此指责你。”
“但我会。”
温轻竹轻声说,“我是个苟且偷生的自私混账,胆小怕死又懦弱。
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连从前的我都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