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判断根本没有统一标准,无非是众多医家在天长日久的实践中,摸索出的一条模糊“标准线”
。
至于种植药材与野生药材的详细差别,需要用到精密仪器,细致比对每一种成分含量后才能得出具体结论,眼下根本做不到。
更重要的是,大夫开药、制药从来没有固定模板,向来是根据病人的病情轻重、体质强弱,再结合药材的药力酌情增减剂量。
所以对这些经验丰富的大夫而言,四野庄出品的低药性药材,其实是更容易掌控的。
药力稳定,就不用反复调整剂量,反倒减少了用药风险。
谢广运听着,心里仍有一丝期待,迟疑着问道:“若是让这些药材再长一年,药性能否提高些?比如三年当两年用,四年当三年使,多养些时日,说不定能追上野生药材的药力。”
这话问得实在,可赵大夫也没法打包票,只能如实回答,“那就得看明年的光景了。”
理论上,药材生长时间越长,药性会越强些,可具体能长到哪个地步,谁也说不准。
药草是长在地里的活物,风调雨顺还好,若是遇上干旱、洪涝或是病虫害,别说药性提升,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再者他们势必要考虑现实情况,并非药性越高收益就越高。
边际效应逐渐降低,地块占用的时间越长,本该周转带来的效益就越低。
众人不约而同地想起赵大夫先前只挖了一半的试验田。
想来他早就打着这个主意,留下另一半药材继续培育,看看多生长一年后,药性会有怎样的变化。
旁边一位头花白的老大夫,始终皱着眉头,实在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好水好土地伺候着,药材长得又粗又壮,怎么反倒药性不如野生的?这不是白长那么大个子了吗?”
赵大夫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老夫和林娘子反复讨论过这个问题,想来只有一个缘故。”
“‘玉不琢,不成器’,它们的日子过得太好,反倒没逼出本该有的药性。”
这个结论一出口,瞬间打破了许多人的固有思维,向来只知道“沃土出良材”
,没成想草木竟也需要“历练”
。
细想之下,现这个道理放在人身上也能得到验证,安逸的生活会让人逐渐变得懒惰,失去进取之心;没想到草木亦是如此,少了生存压力,连药性都懒得积攒了。
现在想来,连山上那些仿照自然环境移栽的药草,也隐约有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