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蔓菁一个弱女子留在长安,倒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先前都以为是为她许一户人家,哪料到是托付给林婉婉继续学业。
仔细想想,这个人选确实在情理之中,毕竟天地君亲师,师徒关系非同一般。
这次的风波,全赖林婉婉见多识广,大部分医者才能全身而退。
这样一个有本事,还有一些靠山的女人,自然能够为齐蔓菁提供荫蔽。
齐家下人取来几本簿册,齐和昶神色凝重地说道:“小女年幼,将来我恐怕照料不及,这些是先分给她的脂粉钱。”
照理说用“嫁妆”
的说法更为恰当,但齐蔓菁跟着林婉婉,学业未成,以后的事情还很难说。
说白了,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加之一夜之间,齐家境遇天翻地覆。
齐和昶对女儿未来的婚姻,并不抱有乐观的态度,至少大概率不会符合他从前的期待。
但若是真如林婉婉那般,齐蔓菁孤身一人在长安,哪怕不是世俗意义上的贤德妇人,想必日子也过得极为畅快吧!
是非成败转头空,大梦一场。
如今骨肉分离,齐和昶只愿家人能够平安,在此基础上,再添几分欢喜。
齐家传承几代的财富,哪怕落到齐蔓菁手里的只是小头,那也是一笔庞大的数目。
这笔财富由亲族、师友、同僚,三方共同见证、掌管,待齐蔓菁年满十八,亦或出嫁时,再交由她本人接手。
若在这期间,齐蔓菁不幸离世,那么这些钱帛就全部捐献到寺庙,给药师佛塑一尊金身。
谁都得不着!
其中不动产的部分由齐家表亲暂管,林婉婉和齐蔓菁手上所能掌握的仅仅只是一些俘财。
齐蔓菁的长安富婆之路,尚且还有几年光景。
今日几方人马算是初次会面,齐家兄妹俩静静地坐在后头,默默地听着大人们的商议。
正事讨论完毕,林婉婉这才有机会和齐蔓菁私下交流。
这些时日,家中遭遇如此重大的变故,齐蔓菁的眼睛早就哭得像核桃一样红肿。
一见到林婉婉的面,她只觉得满心委屈,忍不住哭泣道:“师父!”
林婉婉连忙取出手绢,轻轻地为她擦拭眼角,安慰道:“快别哭了,哭多了伤眼。”
齐蔓菁哽咽道:“除了哭,其他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有些事情,即便不想面对,也不得不面对。
林婉婉戳破了她不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