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一枚黑色的石子,精准的,强力的嵌入了少年的脑门。
只是一个呼吸的瞬间,刚才还叫嚣着要杀了自己的人,如今却已经了无生气,倒在了血泊之中,头破血流。
易淳猛然回头,想知道自己是被何方神圣救了,那一眼,似过了万年一般。
身后白衣翩跹的男子,如墨的长发直垂落到腰际,轮廓分明的容颜上,那熟悉的黑眸,熟悉的眉宇,熟悉的鼻梁,熟悉薄唇,近五年了,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了一样,一刻都没有办法忘记,一个都没有办法不想念。
她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嘴唇,也颤抖的说不出话来,眼前,开始有些迷迷糊糊,她轻轻一眨眼,大朵的泪花便落了下来,顺着光洁的容颜,精巧的下巴凝聚成水帘子,不住落下。
“是你吗?”还是其实她已经死了,这一切不过是幻觉而已。
三步之遥处,那白衣翩跹的男子,足下轻轻一点,来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紧紧的拥入怀中:“淳儿。”
这一声,比时间任何乐音都要动听,易淳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还能有机会听到这记忆深处,最为动听的呼唤。
她用力的眨眼,把所有阻挡了她视线的眼泪全部都眨出眼眶,近在咫尺的清晰轮廓,不是梦幻,是那么清晰的存在,甚至她抬起手,抚摸他的脸庞,能感觉到属于他的,特有的温暖。
“唐翰”
惊喜兴奋,感动激动,她大喊一声后,紧紧的搂住了唐翰,泪水决堤落下,瞬间染湿了他前襟胸膛一片,他也紧紧抱着她,恨不能将她揉入骨血之中。
乾德宫。
和唐翰携手并立,站在门口,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想到过往种种,易淳忍不住轻笑起来。
“笑什么?”
“头一回我来乾德宫,我们还差点打起来,你还记得吗?”
那些美好回忆,以前她总小心珍藏着,如今,却可以大胆的说出来,再也不用怕触景伤情。
唐翰轻笑:“你和朕记仇了?”
看来,他也没有忘记呢!
那时候,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女人如衣服论,他还喊了她野种,她起全身血液沸腾,差点脑热的一拳头冲上去。
已是遥远的回忆了,可却又是那么清晰。
如今的她,挽着一个简单的如意髻,站着一枚小巧的蝴蝶押发,穿了一件黛青色的对襟百蝶穿花纹宫装,看上去,嫣然不是当年那个毛毛糙糙的丫头,端庄,典雅来形容她,并不为过。
可她的端庄典雅之中,却又带着几分别人所没有的灵动和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