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奥丁外壳的男人彻底重合。
那冰封了十年的心湖,冰层碎裂,巨大的酸涩和温暖翻涌而上,冲得他鼻腔发酸。
他猛地低下头,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己失控的表情。
楚天骄看着儿子微微颤抖的肩膀,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楚子航湿透的头发,铁甲与发丝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行了,气也撒了,人也揍了,该聊聊了。”他的声音变得温和而低沉,“这几年......辛苦你了,小子。”
这句话,轻轻刺破了楚子航努力维持的平静。
他抬起头,眼眶泛红,却死死咬着牙,不让情绪决堤。
“也还好。”他声音沙哑地回应,试图保持一贯的简洁。
“好个屁!我还不了解你?”楚天骄毫不客气地戳穿他,“看你那副死样子,跟谁都欠你八百万似的,肯定没少钻牛角尖。是不是天天晚上不睡觉,搁哪里练刀?”
楚子航抿紧嘴唇,默认了。
“傻小子。”楚天骄骂了一句,语气里却全是心疼,“你爹我当年冲上去,是为了让你活下来,好好活着,不是让你变成复仇鬼的。你要真把自己折腾没了,我那不是白给了?”
“我知道。”楚子航低声说,“只是......忍不住。”
“忍不住也得忍!”楚天骄瞪起眼睛,随即又软了下来,“唉,也怪我,没给你打个好样。光顾着耍帅了,忘了留遗言告诉你别惦记给老子报仇。”
这句遗言让楚子航差点没绷住。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觉得以父亲的性格,说不定真干得出来。
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说说吧。”楚天骄一屁股坐在旁边一辆废弃轿车的引擎盖上,那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楚子航也坐。
“这几年,都干嘛了?谈恋爱了没?有没有漂亮小姑娘追你?你小子长得随我,应该挺招蜂引蝶的吧?”
楚子航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却没有坐下,只是靠在车边。
他沉默了片刻,组织着语言,尽量简洁地回答:“在卡塞尔上学,没有谈恋爱,执行任务。”
楚天骄似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但还是皱了皱眉,“啧,我就知道!那老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教育家,专门拐骗未成年儿童去屠龙。你没被他带坏吧?等等,你刚才那几下子......暴血了?还到了三度?!昂热教的?!妈的,我就知道!回头见了他非得......”
他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势。
“是我自己选的。”楚子航打断他,“我需要力量。”
楚天骄的话噎在了喉咙里,他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嘟囔道:“行吧行吧,儿大不由爹......不过给我注意点分寸!那玩意儿是能随便玩的吗?一不小心就真成死侍了!”
“嗯。”楚子航低声应道。
“任务呢?危不危险?有没有受伤?”楚天骄的追问里充满了父亲的关切。
“还好,习惯了。”楚子航回答得依旧简短,但语气缓和了许多。
“习惯个锤子!受伤就是受伤!别跟我打马虎眼!”楚天骄不满道,“下次......唉,算了,也没下次了。你自己多长点心眼,打不过就跑,不丢人。活着才有输出,懂不懂?”
“嗯。”
“话说学院里的伙食是不是还是那么差,我刚入学的时候就说会出免费的猪肘子,可到了毕业却连根猪毛都没看见,也难怪你现在一点个都没长。”
楚子航:???
父子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雨水哗啦啦地下着,冲刷着过去的阴霾。
楚天骄似是想起了什么,嗫嚅了一下,开口道:“你妈最近......”
“妈她,最近还好。”楚子航低声回答道。
楚天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