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静了。”
芬格尔的声音低沉下去,他盘腿坐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仰头望着光影构成的少女。
Eva虚拟的侧脸在光影中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主控室恒温,空气却仿佛凝结了数秒。
芬格尔后背倚着冰冷的金属操作台底座,仰起的脸庞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棱角分明,那些平日里被嬉笑掩盖的线条此刻暴露无遗。他嘴角那点真实的笑意,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便迅速沉没。
芬格尔自嘲一笑:“那间宿舍,八年前,也曾经很热闹。”
“格陵兰......”芬格尔喉结滚动了一下,他闭上眼睛,声音不由自主地低沉下去,“那鬼地方,冷得连骨头缝都能结冰......可它是热的,热得发烫,就在那冰海
全息影像中的少女轮廓似乎微微凝滞了一下。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良久,芬格尔缓缓抬起头,眼中再无疲惫,只剩下了平静。
“我找到它们了,Eva。” 他的声音很轻,“或者说,它们又出现了。同样的信号模式,更微弱,但那种感觉错不了。”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服务器的光芒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这次,没有施耐德教授的命令,没有执行部的任务书。” 芬格尔走到巨大的全息屏幕前,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光影中少女的脸庞,却又在毫厘之间停住,“只有我。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的计划。”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笑容。
“用我的方式,用我准备了这么多年的方式。”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计划已经制定好了。我会潜入那片海,找到它们。”
“把它们拖出来,碾成碎片!”
Eva眼神之中透露着焦急,可在下一刻却被芬格尔操作着系统,将诺玛替换了上来。
“我知道你会阻止我的,可我不敢退了。”他喃喃自语。
“系统检测到你的生理指标异常,芬格尔学员。”诺玛的声音代替了Eva,“肾上腺素激增,心率过速,强烈建议你立刻前往校医院或联系心理辅导部富山雅史教员。”
芬格尔慢慢抬起头,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知道了,老妈子。这就回去睡觉。”
他撑着膝盖,有些吃力地站起来,他最后看了一眼悬浮在空中的光影少女,那完美现在却显的单调的眼神。
“晚安……Eva。”他轻声说。
......
校长室的胡桃木门被无声推开,施耐德的身影嵌在门框的阴影里。金属呼吸器稳定而单调地嘶鸣着,规律地抽取压缩着空气。
希尔伯特·让·昂热放下手中擦拭到一半的折刀,刀刃映出施耐德被呼吸面罩覆盖的脸,以及那双在阴影中格外幽深的眼睛。他没有说话目光平静地落在施耐德身上,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施耐德迈步上前,他将一个边缘浸染着深褐色、早已干涸污渍的牛皮纸档案袋,轻轻放在昂热面前光洁如镜的桌面上。
“任务报告,编号。” 施耐德的声音透过呼吸器的过滤,低沉而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昂热的视线在那片深褐色的污渍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抬起,迎上施耐德面罩后那双平静得近乎死寂的眼睛。
“他们,” 施耐德开口,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不是死于海洋与水之王。”
昂热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发出极轻微的一声“嗒”:“可你们曾经的任务报告说的是遇到了已经复苏的海洋与水之王。”
施耐德的声音透过冰冷的呼吸器滤网,平稳得没有任何多余的起伏:“报告基于当时在极端环境下形成的认知。冰海之下,极寒,高压,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认知干扰共同作用。我们确信遭遇了王的领域,那是唯一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