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初至此地,竟如此不知礼法,肆意妄为,若容你在庄中,恐你将无法无天了。”
楚寻急步而前,道:“大哥息怒你莫非要赶我走?我我这就将鱼放生”
说罢,仓皇之间,她伸手提起鱼篓,转身离去。
张毕德跑过去,拉住她的胳膊,吓得楚寻将手缩了回来。
楚寻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为何又抓我的手?”
张毕德道:“其实宫庄里有不少鱼塘,里面的鱼多不胜数,改日我带你去抓大鱼可好?”
楚寻大喜:“大哥你此话当真?”
张毕德不停点头:“不过你得答应帮我做件事情。”
楚寻笑道:“如今我寄人篱下,全赖大哥庇佑,方得安身之所。
倘若大哥有难,但有所命,我必当倾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毕德徐行四顾,眸光如电,扫视周遭,见左右无人,遂将楚寻引至一僻处,轻声对她说道:“你可曾听说过《葵花宝典》?”
楚寻蹙眉沉思,说道:“我似曾于某处听说过这门功夫但此刻我恍若雾里看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张毕德长叹一声:“亏你还是江湖中人,竟如此孤陋寡闻。
《葵花宝典》乃宫庄世代相传的神功秘籍,不料二十五年前,此宝典竟如黄鹤一去,杳无踪迹。”
楚寻顿时花容失色,惊惶道:“大哥,你莫非想叫我去帮你寻找秘籍?我一介弱女子,江湖阅历尚浅,何德何能,敢当此重任?”
张毕德复道:“昔时那窃秘籍的贼人已为我父所擒,然他竟拒不伏罪。
你若肯助我一臂之力,向他索回秘籍,我必娶你为妻,立为正室,共享荣华,同度余生,你意下如何?”
楚寻道:“既蒙大哥垂青,许以终身之约,此等小事,何足挂齿?但不知那贼人现囚于何处,还望大哥相告。”
张毕德道:“宫庄西面有个大院,院内有个小屋,那贼便在里面,你但径往,入内自见。”
楚寻莞尔一笑,反问道:“适才大哥骂我丑妇,初来乍到便疯疯癫癫,四处撒野。
为何现在却许我出门了?难道你不怕我为人所察,给你丢脸么?”
张毕德求道:“姑奶奶,适才我说话多有得罪,你就勿要计较了。”
楚寻以袖掩唇,忍俊不禁,嗤然有声。
毕德凝目而视,双颊赧然。
楚寻见他目光灼灼,讷讷道:“你看我作甚?难道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毕德道:“虽然你貌丑,然兰心蕙质,宛若春深芍药,娇柔欲滴。
怕你前生是个美艳的小娘子。”
楚寻捧腹哄然,轻轻点拍打着张毕德的肩膀:“若你想叫我帮忙,但说无妨,何须拍我马屁,徒费唇舌呐?”
说罢,她背着鱼篓,径自飘然而去
这日,戌时三刻,楚寻易玄衣劲装,束紧袖,别青锋宝剑。
四顾无人之际,她振袂腾跃,遁入夜色。
宫庄广袤,回廊九曲,宛若星斗列阵,暗合八卦迷踪。
方行百步,忽闻环佩叮咚,远处来了数十名圣女,素纱蔽面,莲步生香。
楚寻眸光微凝,足尖轻点飞檐,身形如燕,悄然匿于庑殿垂脊之后。
待众女子执灯远去,方旋身踏在屋顶的瓦面上,衣袂翻飞,疾行而去。
如此约半炷香的时辰,果然见到一个大院。
她轻推鎏金门环,但见庭院若敷素绡,清辉漫洒,恍若广寒遗境。
嘉木蓊郁,虬枝盘错,叶影斑驳如碎玉铺阶;远望楼台参差,飞檐勾月,于银纱笼罩下愈显古拙端方。
风过处,竹影婆娑,暗香浮动,竟与寻思堂前那株百年古松气息相通。
楚寻暗想,宫庄的囚室竟也如此别致,纵是桎梏之地,亦要雕梁画栋,方显大派威仪。
念及此时,她不禁深叹,足下却未停歇,循石径蜿蜒,径往深处探去。
楚寻穿过一座木桥,忽见林薮间隐现茅茨土阶,乃是一个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