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者,必为善人。
家父日日为我的婚事忧心,辗转难眠。
但凡非‘张’姓男子,若能深谙孝悌之道,善待双亲,便可为我家之婿。
今见大哥姿容俊逸,潇洒不凡,且大哥为孝亲不辞劳苦,足见其为人良善,正合家父所期。
我适才思之再三,愿托终身于大哥。
若大哥不嫌弃,我愿与大哥结为连理,日后相夫教子,一同侍奉你的爹爹,承欢膝下,共享天伦之乐,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张毕德心下一凛,问道:“你爹为何不把你下嫁给张姓男子?”
女子摇了摇头,说道:“我爹素来对张姓男子心怀嫌恶,每每言及,必称张姓者,无一善类。
我曾数度欲究其由,然爹爹每每顾左右而言他,始终未肯明言其中缘故。
我虽心存疑惑,却也不敢再行追问。
今与大哥相逢,却还不知你尊姓大名?”
张毕德正在怔,听女子如此询问,他犹豫了一会儿,回道:“我叫吴大强,可否赐教姑娘芳名?”
女子道:“我叫雪黎。”
张毕德惊道:“姑娘你居然不随父姓,难道”
雪黎道:“我的性命是我娘给我起的。
我打出生后,我娘就离开了我,而我爹素来严禁我出山,尝言外面世道艰险,人心叵测。
是以我自幼幽居此深山之中,与林泉为友,与禽兽为伴。
直至今日,你可是我平生所见的第一个外人。”
张毕德叹道:“我和姑娘果然身世相仿,我自幼失恃,幸赖家中佣人相助,得以稍解孤苦。
然每念及我娘音容,未尝不泫然涕下。
今见姑娘境遇,更觉心中悲痛。
既然雪姑娘生于贫寒之家,长于荒僻之野,与令尊茕茕相守,历尽风霜。
其艰其难,可想而知呀!”
雪黎惊道:“大哥你家中还有佣人?难不成你是地主?”
张毕德脸色微变,连忙说道:“啊,不,我祖上是开镖局的,留下不少伙计。
只是镖局渐衰,我爹心怀仁厚,念他们孤苦伶仃、便悉数收留。
令其在家中做些苦工,以度时日罢了。”
这时马世来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原来小兄弟是个练家子,其实黎儿从小就喜欢耍把式,只是我虽以猎为业,粗通弓马,然于拳脚功夫,实乃门外汉,竟使小女空怀绝技而无施展之地,小兄弟既然懂功夫,那与小女实乃天作之合,不如”
雪黎抓着马世来的衣角,小声说道:“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张毕德道;“前辈,实不相瞒,晚辈与雪姑娘情投意合。
故待晚辈回家之后,即刻禀明爹爹,请其携礼前来,向您府上提亲。
晚辈愿以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迎雪姑娘过门。”
马世来大笑道:“虽小女自幼被我严禁出山,然她常随我左右,终非长久之计。
今日邂逅小兄弟,见你情真意挚,我愿以小女许配于你。
然今日天色已晚,恐你行路不便。
不如小兄弟且于此处暂宿一宵,待明日晨曦初露,我当亲自送你出山如何?”
张毕德给马世来作揖道谢。
天犹未暮,余晖尚存,张毕德未见马世来的踪影。
他蹑足走至柴房之外,见雪黎独守灶前,正忙于烹煮。
张毕德趁其不备,轻启大门,悄然离去。
他翻过一个小山头,又走了五里山路,来到宫庄前,见全福在门口不停向外张望,他走上前去问道:“全叔,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全福眼神不好,他听这声音耳熟,急忙凝神细辨,极力张视,大叫道:“少爷,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一天跑哪去了,叫我们这些下人好找,老爷在里面正生气呢,你快去看看吧。”
张毕德走到葵花堂中,给张全德跪地抱拳,说道:“孩儿拜见父亲。”
张全德见儿子平安归来,心中大喜,但继而变了脸色,怒道:“哼,你还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