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养调息,待元气渐复,或可无事。”
石欣回看了一眼张钊,怒道:“我夫君来这里之前好好地,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三合会定饶不了你。”
张钊道:“大哥在此处遘疾,卧榻不起,我岂忍坐视不顾呢?我意已决,明晨即赴羊城,延请名医,为大哥悉心诊治,请夫人放心。”
石欣把头转过去不再理他。
张钊没有办法,只得暂时离开。
当晚,杨福蓉找到张钊,问道:“庄主,今晚为何庄内如此喧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张钊问道:“夫人,你有没有见过一种人,本自康健无虞,行止如常,谈笑自若,忽焉之间,颓然仆地,不省人事,状若昏厥。
然其脉息平和有律,浮沉适中,竟无丝毫病象可寻。”
杨福蓉道:“现在正值炎热之日,庄主所说极像是暑厥之症。”
张钊道:“我记得昔日我和张大哥初逢眼科医局,那日他口说怪话,突晕厥,而今日他旧疾再犯,其状较前更甚,我心忧惧,恐迁延日久,有性命之忧,我打算明日亲赴羊城,叩请伯驾先生,以其精湛医术,为张大哥施治。”
杨福蓉道:“庄主,恕属下直言,这个张照来历不明,您把庄主之位让贤与他,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张钊笑道:“夫人莫怕,我这位大哥其身世际遇与我颇为相似,亦属命途多舛之人。
过去一年,他投身三合会中,为周春效力,助林则徐改建烟馆,以绝烟毒之害。
其间,他屡劝洋人交出鸦片,以靖国疆,此皆为利国利民的善举。
他为人忠厚耿直,行事稳妥,若将工庄托付于他,他必能善尽职守,不负所托。”
杨福蓉道:“庄主岂能忘记,我与关兄历诸般艰辛,耗无数时日,方寻得教主之踪。
关兄临走之际,曾殷殷嘱托于我,让我竭尽心力以辅庄主。
若庄主如此轻率将工庄拱手相让,置关兄遗愿于不顾,岂对得住我夫君昔日对您的信任么?”
张钊叹道:“杨夫人,其实滋圃兄都对你说了吧?”
杨福蓉惶遽不安,面色亦为之失色。
她垂低眉,目光怯怯,不敢与张钊正目相视,她唇齿微颤,嗫嚅而言:“没关哥没有跟我说什么。”
张钊道:“我实非你们所觅的庄主。
当初,我见华工在羊城受难,心实不忍,遂冒为观北门教主之名,假其威权于江湖,欲为羊城百姓略尽绵薄之力。
今我栖身此庄,倏忽已逾一载有余,每念欺瞒之事,心实难安。
今晚我已与冯姑娘筹谋妥当,待我大哥即位庄主之日,我便偕她共随林则徐北赴伊犁,再图报效国家。”
杨福蓉道:“您不是庄主,难道那个张照就是我们所寻的庄主么?还请庄主三思。”
张钊支支吾吾道:“夫人说的不无道理,这事容我再多想几日吧。
今日天色已晚,还请夫人回去休息。”
杨福蓉给张钊拜拳,转身离去。
翌日,张钊正欲往羊城的眼科医居去找伯驾,还未出门,就听到张照屋中一声尖叫。
张钊奋袂夺门而出,跑至张照居所。
甫入室,即见石欣伏于他的榻前,哀号恸哭,声嘶力竭。
而张照则踞坐榻上,呕血不止,血盈半盆,色殷红而触目。
他眼目圆睁,血丝密布,状极可怖;又见他如乱麻,蓬散于肩;双手抱头,指节泛白,似癫似狂。
张钊见状,上前轻点他的周身要穴。
须臾间,张照身形渐缓,双目缓缓阖上,颓然倒卧于榻。
石欣见状,哭声更悲,涕泗横流,哽咽道:“我夫君今晨起身,便成这样,他他究竟所患何疾,竟竟至如此地步?”
说着,复以袖掩面,泣不成声。
张钊道:“我本欲一早赴羊城,求伯驾医士前来为大哥治病。
没想到大哥呕血,病势沉疴,恐不及待那时了。”
他遂召卫耕至前,命道:“你往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