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此乃为师最后之命。
师:苏三青绝笔”
绢帛上的字迹到此为止,带着一丝决绝和深深的担忧。
顾清逸握着绢帛和铜镜的手,微微颤抖。
找到了!媒介找到了!“阴阳溯魂镜”!师父果然留下了一线生机!
但……“至亲之心头血为引”?“持镜者需承受魂魄剥离之痛楚”?
苏念之的至亲……只有她那早已不知所踪的父母,或者……师父苏三青本人?可他们都已不在。至于持镜者的痛苦……顾清逸根本不在意。
希望近在咫尺,却又似乎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顾清逸将“阴阳溯魂镜”带回,专家们立刻进行了研究。铜镜的材质和符文无法解析,但其稳定魂魄、调和阴阳的特性得到了确认,确实是作为“溯源归一阵”媒介的绝佳之物,甚至可能效果远超预期。
然而,“至亲心头血”这个条件,却让所有人束手无策。
“苏小姐的直系血亲根本无处可寻……难道要用苏道长的……”张源说到一半停住了,苏三青早已仙逝,且并非严格意义上的血亲。
“或者……试试DNA库匹配?寻找远亲?”有人提出,但希望渺茫,且时间根本来不及。
病房内,苏念之的脑波再次出现了一次剧烈的波动,比之前更加短暂,却更加绝望,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顾清逸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里面那个被三种力量撕扯、痛苦挣扎的女孩,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温润却冰冷的溯魂镜,眼中充满了血丝和无尽的挣扎。
至亲……心头血……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毒笋,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滋生。
他想起了地下溶洞里,“双生共鸣”时血脉相连的感觉。
“钥匙”……阴阳相济,双生共鸣……他们二人的联系,早已超越了寻常,某种程度上,不就是最特殊的“亲密”吗?
他的血……“阳钥”之血,是否能够替代那虚无缥缈的“至亲心头血”?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一筹莫展的专家和焦急万分的张源,最终定格在病房内的苏念之身上。
他的眼神,从挣扎变为平静,从平静变为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决绝。
“准备一下。”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来做那个‘引子’。”
“啥?!你说什么?!”张源猛地抓住他的胳膊,“不行!太危险了!书上说的是至亲心头血!你的血万一不行,或者引发排斥……”
“没有万一。”顾清逸轻轻却坚定地挣开他的手,目光依旧看着苏念之,“我和她,是‘钥匙’。这是唯一的路。”
他不再解释,拿着“阴阳溯魂镜”,转身走向为模拟阵法而准备的隔离实验室。背影决绝,仿佛走向的不是实验台,而是祭坛。
张源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所有劝阻的话都化为了无声的哽咽和巨大的担忧。他知道,顾清逸一旦决定,无人能改。
实验室的门缓缓关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未知的结果。
顾清逸将铜镜放在阵眼位置,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旁消过毒的银针。
他知道,这一次,他赌上的,可能是两个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