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抬脚踏入那落英缤纷的桃林小径。
起初,只觉得景色极美,桃花灼灼,香气馥郁,花瓣如雨般飘落,铺满了青石小路,踩上去软绵绵的。
他心中还暗自赞叹,蜀山不愧是仙家福地,连一片桃林都如此灵秀。
然而,走着走着,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视线所及,那桃花的红色变得越来越浓郁,越来越刺眼,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无边无际的桃红所浸染。
周围的景物开始模糊、扭曲,桃树的枝干仿佛在无声地蠕动,花瓣落下的度似乎也变得缓慢而诡异。
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眼前的桃红色彩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
恍惚间,时空倒转。
清晨的阳光刚洒进农家小院,张峰(在幻境中,他似乎变回了那个年少时的“疯子”
)正坐在门槛上,扒拉着碗里最后几口稀饭。
突然,邻居李叔焦急的喊声打破了宁静:
“疯子……疯子!
你快去你家秧田看看!
你爷爷被张彪那混账又给打了!”
“哐当!”
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疯子脑子里“嗡”
的一声,什么也来不及想,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一眼瞥见昨晚捣鼓爷爷老旧收音机时放在桌上的那把十字螺丝刀,想也没想,抓起来紧紧攥在手里,像头疯的小牛犊一样,拔腿就朝着村外的秧田冲去。
田埂上,老远就听见爷爷痛苦的呻吟声和张彪嚣张的咒骂声。
“老不死的!
你以为你家那个小疯子偷偷跑到镇上告状我们不知道?我爹屁事没有,马上就要回来了!”
“哼,你以为老子会怕你们?在这张家湾,还是我们姓张的说了算!
这水,老子放了就是放了,你敢堵上,老子就敢再放!
看你能奈我何!”
张彪叉着腰,唾沫横飞。
他一转头,正好看见疯子手里攥着东西,红着眼睛狂奔而来。
“哟呵?正说去找你这小杂种,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打了老的,来了小的,今天老子就一起收拾了,看你们还敢不敢告状!”
疯子根本没听清张彪在叫什么,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躺在田垄上的爷爷身上。
老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破裂,一丝暗红的血迹蜿蜒而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痛苦和屈辱。
一股无法形容的怒火和戾气瞬间冲垮了疯子所有的理智,童年被欺凌、爷爷被侮辱的所有画面在脑中轰然炸开。
“张彪!
我日你妈!
敢打我爷爷!
!”
他嘶吼着,如同绝望的幼兽,不顾一切地朝着身材比他高大壮硕得多的张彪冲了过去,手中那冰冷的螺丝刀,就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复仇的武器。
仇恨和暴戾的气息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弥漫开来,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扎死他!
扎死这个欺负爷爷的畜生!
就在那螺丝刀即将刺出的瞬间,张峰感到识海中猛地一震!
那刚刚泛起微风的识海,此刻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荡起剧烈的涟漪。
悬挂于识海上空,一直沉寂如同死物的金灵珠,在此刻,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闪烁了一下。
一丝极其微弱的清凉之意,如同蛛丝般,从沸腾的怒火和戾气中渗透出来。
“不对……”
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爷爷……爷爷的腿,早年受过风寒,阴雨天会疼,但张彪打人那一年,爷爷的头还没这么白……张彪那天穿的,好像也不是这件蓝色的汗衫……”
幻境中的细节开始出现裂痕。
与此同时,他肩头的黑头,出了焦躁不安的低吼,声音不再是平日里的呜咽,而是带着一种穿透迷障的尖锐,它用力地用爪子挠着张峰的肩膀,试图将他唤醒。
“还有……我是谁?我是张峰……我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