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树,是奚河让奚紫云种的。”
钟葵说道,“奚河在白城的时候,告诉过钟潇雨。”
这个回答让齐东郡始料未及,他微微张了张嘴,略一思量,随即苦笑道:“呵呵,也是,我总是把奚河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忘记了他是个恶魔。”
“你所认为的恐怖,在奚河的眼里只是好玩罢了。
或者,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希望你误会奚紫云,因为他要独占奚紫云的爱,这种独占是双向的,他要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地、纯粹地爱着奚紫云的那个人。”
钟葵继续说道。
“我懂了,他在挑拨我和紫云的关系。”
“没有猜错的话,ooo2号的工号,是你留给奚紫云的吧?但是因为这件事,你把她彻底隔绝在了你们共同建立的事业之外。”
钟葵的话伴随着齐东郡愧疚的叹息。
齐飞无法想象,他记忆中辛苦操持家务的母亲,曾经也是和父亲携手闯荡商海的女性,一场惊天的误解,不,一场构陷,彻底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
“我竟然被一个孩子给骗了……”
齐东郡喃喃着。
这句话点燃了齐飞的愤怒:“她是你的妻子,那么多年,你没有想过要问她真相吗?”
这话击中了齐东郡心中最脆弱的地方,他的声音少有的颤抖:我害怕一旦开口询问这件事,我就会失去她。
我知道我这么说显得很愚蠢和懦弱,但是“我也是人,也会退缩。
我说了,那一天大雨,我跑到徐通那,就是为了麻痹自己,骗自己这一切都没有生过。”
“有意思,你怀疑奚紫云杀人,却不担心她对你动手?”
钟葵的眼中满是怀疑。
齐东郡摇了摇头:“每次当她看向我的时候,我就确信她是爱我的。
只要我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她还是爱我的那个奚紫云。”
“呵,你可以怀疑她是杀人犯,却不怀疑她对你的爱,所谓成功的商人果然都有虚张声势的自信。”
钟葵不无尖刻地说道。
齐飞知道,钟葵说得没错,齐东郡所谓对奚紫云的爱本质上是自私的。
他虽然没有真的拿起刀杀死了奚紫云,但是却从社会意义上抹杀了她。
想到此处,齐飞的愤怒转化成了更为实际的行动,过去的十天,在揭开的那些陈年伤疤里,还有一个疑问没有得到解答——李央儿。
“你和李央儿是怎么认识的?”
他问道。
果然,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齐东郡所表现出来的惊惶远过奚紫云。
“你们连她都找到了?”
他试探着问,那份忐忑无法掩藏。
“没有。”
齐飞冷漠回答道。
“想必你们已经知道,她是我生意上的一个伙伴,只不过后来突然出国了,怎么?那个死掉的,叫封……”
心慌意乱的齐东郡竟然一时间记不起死者的名字。
“封永寿。”
齐飞提醒着。
“哦,对,封永寿,难道这个人是李央儿杀的?”
“不,是李央儿被杀了。”
齐东郡愣了一下,但并不算吃惊。
这表情没有逃过齐飞的眼睛,无情拆穿道:“看样子,你早已经猜到李央儿死了。”
“李央儿……”
齐东郡念着这个许久没有被提起的名字,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真是个很好的问题。”
钟葵抢在齐飞前面说道,“李央儿的死,是一切的开端。
可惜,这个漫长的故事的主角,不是她,不是奚紫云。”
说着她看向了齐东郡,“也不是你。
一切要回到镇,黄大仙庙后门的那个骨灰坛子铺……”
随着钟葵迷离的声音,这个苍白的病房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齐飞恍惚回到了自在山的木屋,在烟雾缭绕中回到了再回不去的过往。
钟葵的讲述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