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一边上前给裴云序理了理衣领上的褶皱,动作自然地仿佛仍是那个体贴入微的妻子。
但话里却不带任何情绪。
“只盼孩子们……莫要重蹈你我的覆辙,在一条错路上,执迷不悟,一错到底。”
她……似乎不恨他了。
裴云序的瞳孔剧烈收缩。
不恨,表示不爱了。
不在乎,才是真正的结束。
不……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伸手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
他低头,鼻尖相抵,试图捕捉她眼中哪怕一丝一毫的波动,想要用最直接的方式证明些什么,打破这令他心慌的平静。
然而,就在他的唇即将覆下的瞬间,他撞进了她那双依旧清淡如水的眸子里。
那里面没有抗拒,没有羞涩,甚至没有厌恶,只有一片空旷的沉寂。
所有动作都僵在半空。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蹩脚的丑角,在她洞察一切的目光下,所有的挣扎与企图都显得如此可笑又可悲。
他缓缓松开了手臂,一种深刻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微风袭来,将他残留的气息吹得一干二净。
姜翎扶着冰凉的朱漆栏杆,指节无意识地收紧,透出些许青白。
事实上,她也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
掌心下,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心口那不规则的、失了章法的跳动,急促得让她心惊。
睫毛如鸦羽在眼下投下不安的阴影,快速地晃动了几下,压下了心里所不安的情绪。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月光如水般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单薄而挺直的脊背线条。
裴云序眼眸微深。
不……
他不信。
姜翎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我先回去了。”
姜翎强压着难受的滋味,低声道。
说罢她就想快速离开,但被裴云序再次拉住了。
这一拉,如同拉住了一块轻飘飘的落叶。
姜翎毫无重量地倒了下来,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起来。
“阿翎!”
“夫人!”
银杏送完糕点回来找姜翎就瞧见这幅景象,低呼一声连忙跑了过来。
她狠狠地瞪了裴云序一眼,试图将姜翎从他手中抢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