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脖颈突然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住。
傻柱举着个铝制饭盒从树后窜出来,盒盖"咣当"砸在秦淮茹后颈:"好你个秦寡妇!昨天偷我粮票,今天就勾搭上采购员了?"
周淮民踩住刹车,车门"嘭"地撞在傻柱胳膊上。他下车时,许大茂的相机快门声已经连响三下:"傻柱!秦姐家断粮三天了,你粮票不是昨天输给三大爷了吗?"
"放你娘的狗屁!"傻柱挥着饭盒要砸,被周淮民捏住手腕往身后一压。铝制饭盒"当啷"落地,滚出半包桃酥。
周淮民把采购单往裤兜里塞了塞,布料摩擦发出沙沙声。易中海突然插话:"老刘,别在淮民跟前说这些。人家刚从外省调回来,哪懂咱们车间的事?"说着冲周淮民笑,"你说是不是?"
"三大爷记性真好。"周淮民打断他,"正好是东旭出事那台车床所属的批次。更巧的是,采购科存档的报废单上,经办人签的是易中海三个字。"
中院突然安静下来,连贾张氏的哭声都弱了三分。易中海的喉结上下滚动,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中山装第二颗纽扣:"淮民,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是八级工,哪能干那种事?"
"您是没干,但您外甥女婿在废品收购站当会计。"周淮民从裤兜抽出采购单,红墨水印子在阳光下泛着暗光,"这单子原本该在采购科锁着,怎么会被血浸透?东旭出事前半小时,有人看见他往采购科跑过。"
刘海中的烟袋锅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火星子蹦到阎埠贵脚边。三大爷跳着脚往后躲,眼镜滑到鼻尖:"这这这……东旭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发现什么?"秦淮茹突然从西厢房冲出来,发髻散了大半,"你们在说什么?我家东旭到底怎么死的?"
易中海想拦她,却被周淮民侧身挡住。采购单在女人眼前展开,红墨水印子像道血痕:"嫂子看看这个。东旭哥出事前,是不是说过车床零件有问题?"
秦淮茹的手指在采购单上颤抖,突然抓住周淮民的袖口:"他前晚回来确实说,车床轴承有道裂痕……可易师傅说那是正常磨损……"
"正常磨损能磨出血?"周淮民声音陡然转冷,"东旭哥手上的伤口足有三寸长,法医说创口呈锯齿状,分明是零件崩裂造成的。"
易中海的额角开始冒汗,中山装领子被洇湿一片:"淮民,你刚调回来不懂规矩。保卫科的结论是意外,咱们不能……"
"不能什么?"周淮民突然逼近一步,"不能让烈士家属知道真相?不能让八级工晚节不保?还是不能让某些人继续吃废钢回扣?"
中院炸开了锅。贾张氏的哭声变成尖叫:"回扣?我说东旭怎么总说家里钱不够!易中海你个老不死的,你赔我儿子!"
易中海往后退,后背撞在葡萄架上,枯藤簌簌落下几片黄叶。他突然指着周淮民:"你!你故意设计我!这采购单是你伪造的!"
"伪造?"周淮民从内袋又掏出一张纸,"那这张厂办开的调档证明呢?1982年10月23日,易中海同志签字领取废钢处理款三千元整。巧的是,当天下午,你外甥女婿的账户就多出五百块。"
阎埠贵突然"哎呀"一声,镜片后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上周我在废品站看见小张,他开着新凤凰自行车!那得一百多块呢……"
"你血口喷人!"易中海的三角眼通红,"我是八级工,我每月工资九十八块五,我……"
"您当然不缺钱。"周淮民冷笑,"但您外甥女婿缺。他上个月赌输了三百块,债主都追到收购站了。这时候突然有笔外快,他能不接?"
刘海中的烟袋锅子终于找到用武之地,在地上敲得咚咚响:"老易!你糊涂啊!废钢处理是厂里重点监察项目,你……"
"监察?"易中海突然笑起来,笑声像漏气的风箱,"淮民,你以为厂办真干净?去年采购科老王调走前,不也处理过一批废钢?"
周淮民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