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过的奏章放到一边,接著隨机抽出下一本。
打开一看,还是新设部门大理寺呈上,快速略过一遍顿觉表情古怪。
奏章一共说了两件案子。
第一件,先是杭州的某家小饭馆,里面几个普通食客正在吃饭吹牛,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已经被推倒的满城。然后邻桌的一个醉酒食客,听到他们在说满城,就说他们说的都不对,全是在瞎编。
那桌吹牛食客气的不行,问这廝是不是在找事,怎么知道他们是在瞎编
醉酒这人就说自己就是满人,能不知道满城什么情况
再之后,他就被举报了。
钱塘县令高度重视,当即抓人调查,要真是旗人,这可就是大案,说明当初杭州砍脑袋筑京观有漏网之鱼,这漏网之鱼还堂而皇之在杭州城里待著没走。
只可惜,钱塘县令奔著办大案的心態,折腾一圈才发现,醉酒那廝就不是满人,也不是旗人,只是过去的杭州满城一家旗奴,或者说包衣奴才。
本来,案子到这里应该就结束了。
钱塘县令虽然有些不忿可惜,但也没冒著风险去杀良冒功,打了十五大板就放人了。
毕竟,这也算是扰乱城中秩序,还乱说自己是满人,本身就有嫌疑过错。
但打完了板子,人刚放出去,突然就跑出来好些当初满城夷平后,得以释放的旗奴。
这些因为汉军到来,才恢復民籍的旗奴,居然联名跟县衙请愿,请求恢復他们之前的身份。
什么身份
当然是包衣奴才了。
好傢伙,这波操作给钱塘县令都整懵了,他本来想动用官府力量驱赶,可无奈请愿的“奴才”们太多,多的连县衙都有些招架不住。
钱塘县令难以独自解决,只能上报给杭州知府,杭州知府得到消息后,脑子也是嗡嗡的。
消息就这么逐级往上报,一直报到了浙江布政使手上。
浙江现在没有巡抚,只有一个布政使,由衡州知府赵志杰擢升提拔,这傢伙作为大汉的老班底,资歷上肯定是够了。
之前虽然只是衡州知府,但因为浙江偽清地方官僚系统已经烂完了,只是戒就放掉了近半的官员,官员数量严重空缺,布政使、按察使一个都没剩下。
聂宇索性从湖广老班底里提拔,赵志杰算是这里头背景乾净,没有牵扯到当年的联名请愿事件。做事也一直勤勤恳恳,政绩不能说斐然,却也从未出过差错。
没有差错,已经非常难得,赵志杰离任,百姓甚至自发按照惯例送出了万民伞。
浙江布政使赵志杰,接到钱塘县这桩离谱的案子,没有草率对待,而是將其作为引申的第二案,直接上奏给了南京中枢。
刑部的態度,认为绝对不能答应,大汉已经没有奴籍,怎么能还有奴才应当立即驱赶联名请愿的无知“百姓”,再对他们当中的串联者进行罚银、罚田等处置法子。
大理寺则认为,这些想要变回奴才的“百姓”,已经不能算是百姓。大汉给了他们第二次做人的机会,他们不珍惜,反而还要继续做奴才,那就应该重拳出击,所有请愿“百姓”统统流放矿山、荒野,让他们去採矿垦荒。
现在不是太平盛世,而是爭霸天下的乱世,不能因为大汉的皇帝、朝廷体恤爱民,就忘了外部还在打仗。
乱世要用重典,宽仁大度那是盛世才该有的气象。
总结,刑部比较保守,主张轻拿轻放,法不责眾,大理寺则更为激进,认为应当严刑峻法,法就要责眾。
刑部、大理寺意见相悖,大理寺奏到了他这里。
聂宇看完大理寺报奏,想了想又招来刑部尚书戴毅和大理寺卿田明,问及二人道:“你们两个在奏章上吵成这样,不惜把这事闹到朕这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区区一群想做奴才的贱骨头,自然不可能真让两大司法系统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