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拥有的农田不作登记,名下无农田,也就不必交粮税,每一家都这般做,大抵是心照不宣。那他们究竟有多少没登记的农田,紫阳王就大可捡到多少即将丰收的无主农田。”
容晏扬起笑脸,定定看着她:“想必也无人敢去认领自家的农田,否则少交了多少年的粮税,就要补齐多少,倘若非要闹事,还可以此为罪名查抄家产。”
唐挽点点头。
邹舜斐眼睛明亮地看着她,没忍住笑出声:“噗哈哈哈哈,说得是极,得赶紧在秋收前捡到才行!”
他跃跃欲试,说做就做,快马前走一步。
这可不是仅仅能解决眼前危机而已,以后还可以自己种田,作为军屯,整个中州那么大,保守点说,应有三分之一的地可以名正言顺地占有。
唐祖母笑着摇摇头,“挽挽,这可不能让旁人知道。”
否则士族豪强们非恨死她不可。
容晏说道:“放心吧,紫阳王应当知道利害,不会将挽挽暴露的。”
唐挽看着邹舜斐的背影,眨了眨眼,看向容晏:“紫阳王这般守序,难道真是为了有好名声,好吸引良才招收幕僚吗?”
容晏歪头:“大抵是吧,为何这么问?”
唐挽靠在他肩上:“只是觉得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山匪却不像山匪。”
她伸出手,掰着手指数数:“从一开始,他用计保下我和子曜,拖延匪军首领,再到与紫阳郡守斡旋,说服其整合军队偷袭城寨,一定拥有极强的辩才之能,后来占据中州,却因为想要吸引天下良才而守规矩,已经没有半点当过山匪的样子了。”
容晏一顿,捏着她的指尖轻笑道:“倒不如说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浸淫山匪之中多年也没磨灭他的本性。”
他眸光渐渐加深,垂下眼帘,“挽挽,要是我也是如此呢?要是我也戴着一层假面,只等合适的时机揭开它,你会怎么想?”
唐挽疑惑地唔了一声,近距离看着他。
开着的窗子有灿金色的日光洒进来,给他半张脸都笼罩淡淡的光影,此刻流露愁绪,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唐挽直勾勾地盯着看,弯眸道:“不会怎么想,只要还是你,那就足够了。”
容晏喘了一口气,低垂的长睫颤了一下。
下一刻,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让他浑身一僵。
唐祖母半眯着眼睛,正看着他呢。
……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