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是褚家,我是我。”
褚嫣冷冷抬眸,不动如钟坐着,屁股都没挪一下,比潘美歆平静得多。
“真要说起来,我们褚家可没有谢家这样弯弯绕绕的规矩,褚家唯一的教养就是,小辈在外面闯荡时,家里要倾尽全力相助,人心齐了,才守得住财富和荣耀。”
潘美歆被几句话刺得不可置信瞪大眼,盛怒之下差点抬手,想起这不是自已家,只能满面怨怼看向丈夫。
谢群英严肃地板着脸,目光始终落在桌缘,并没有看向硝烟中的两个女人。
他无意加入这场对线,但显然对褚嫣这番话也很不悦。
谢敬书也收敛了纨绔散漫,自认就是过来打酱油的,却没料到这饭桌上的火药味会到这种程度,饭是不敢吃了,放下筷子郁闷地看母亲一眼,怪她无端挑事;
谢绯月和哥哥的想法差不多,同时又对褚嫣今晚强硬护夫的态度有些怔忪,看她的眼神多了一层复杂的意味。
潘美歆见无人帮忙,忍不住向老爷子卖乖求援。
“您看看,您这孙媳妇多厉害!说不得骂不得,我们当长辈的……”
“三婶。”
谢郁白声音沉冷,目光里带着警告,像一层寒凉的薄雾,落在潘美歆脸上:
“嫣嫣还没过门,随时有反悔的资格,您消停些,别把我好好一桩亲事搅黄了。”
除了刚进门打招呼,这是谢郁白今晚第一次对潘美歆说话。
却是这样的散漫而不客气。
“你……你们!”
潘美歆作为长辈的尊严一次又一次遭到挑衅,丈夫又像个死人般一言不发,任她被小辈们无情践踏,谁也受不了这样的屈辱。
她往后狠狠一扯椅子,“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今晚我就不该来!”
说完转身就离了席。
谢绯月懵然四顾,最后起身追了出去,“妈!”
今晚这场家宴,算是彻底以失败告终。
褚嫣反倒意外觉得轻松。
省去了虚与委蛇的假笑,让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扯落,把所有的矛盾摊到台面,再好不过。她也想听一听,谢群英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将侄子逼到这种地步。
可惜,谢群英仍旧未发一语。
褚嫣气得冷脸讽刺,“倒是我从前偏见太深,三叔竟这样沉得住气,也亏得是三叔这样的人,才能执掌集团大权。”
老爷子听罢突然笑了。
褚嫣茫然不解地看他。
老爷子没理她,笑着问,“群英,现在你知道,我这孙媳有多泼辣了吧?你可不能再欺负我孙子,否则她要跟你拼命。”
谢群英眉心紧皱着起身,先替妻子向一众长辈道歉,又看向褚嫣,脸上仍是一贯严肃的神情。
在褚嫣眼里,这是一种刻板到虚伪的假正经。
她此时厌烦透了这张脸,忍着所剩不多的耐心,听听他要说什么。
“褚小姐,一直以来,我清楚你对我的敌意,今晚也是我唯一一次对你做出解释。”
“郁白投资的海外项目是集团五年后才打算启动的工程,他在国外时擅自做主,以琴尔的名义拿下了竞标资格,并且孤注一掷,和海外开发集团签下对赌协议,完全无视集团董事会的战略决策,这一切,是我决定放弃琴尔的原因。”
“我欣赏郁白的魄力,在这种时候敢拿自已的保底资产做抵押,为琴尔搏一把,作为他的叔叔,我为他的担当感到骄傲,但作为天颂集团董事长——”
谢群英浓密深邃的眉头再次下压,一双眼睛彻底陷进眉弓投下的阴影里,褚嫣看不清他的眼神,只听见他冷静到无情的总结:
“一旦项目亏损,谢家连最后的翻身机会都没了。我不可能因为一个琴尔,而赌上整个天颂的未来。”
褚嫣良久没有动作,安静坐在桌前,不知在思考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