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受了多少委屈?!早不认晚不认,偏偏他现在有出息了,你认他了,我是不是还该感恩戴德,谢谢你和老爷子准他上桌吃饭啊?!”
“母亲!”
谢泽青匆匆从楼梯上下来,拦住安岚。
他面色绷到极点,连嘴唇都在颤抖,“母亲,别这样和父亲说话,一家人,何必呢?”
安岚搡开他,“一家人?!你当他们是一家人,他们可没当你是一家人!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一辈子不争不抢,连女人都让给弟弟,你比他缺胳膊少腿吗?!”
“安岚!”老爷子重重地拿拐杖砸地,脸黑如铁,气势磅礴地怒吼,“你给我说话注意分寸!”
安岚转过来冷笑,“你们想知道是吧?我说就是了……没错,谢郁白就是人格分裂!”
她的整张脸在灯下泛起瓷白的荧光,明明是柔和贵气的眉眼,凄厉的表情却给这张脸染上森森鬼气。
她仿若陷入癫狂,目光四扫着客厅里所有人,最后定在谢钧脸上,笑得越发得意:
“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么?”
“他五岁被绑架那年,还记得吗?”
谢钧瞳孔骤然紧缩。
老爷子的拐杖也掉到了地上。
安岚放肆地笑了一会儿,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褚嫣有一瞬间,被一种既视感席卷——这僵冷的局面,这悲情的哭腔,这谜底即将揭晓的前摇,茶楼里已经上演过一次后,她重新站在旁观立场审视安岚这个人,仍旧被她极端复杂的人性弄得失语,失神。
安岚悲泣着坦白一切,谢家不知情的三个男人几乎听呆了,懵了,傻了。
谢钧第一个反应过来,整个人被怒气冲昏头脑,上前锁住她的脖子:
“你这个蠢女人!谁让你替他治疗的!你算什么东西,大学毕业证都没拿到,就敢拿我儿子当临床试验!”
这是褚嫣第一次见到谢钧狂躁的模样。
上辈子和这辈子,他一贯儒雅清贵,再大的冲突面前,也不曾跟人红过眼。
安岚一张粉白的脸渐渐通红,双手紧紧扒着他的大掌,漂亮的指甲都快嵌进丈夫手背,可是仍旧撼动不了他分毫。
“你……你有本事……杀了我……啊”
她眼底还有挑衅的笑意,谢钧被彻底激怒,手里力道发狠。
褚嫣皱眉,想上前制止,突然一个人影比她更快,带着一阵犀冷的风擦肩而过。
下一秒,一声闷响。
谢钧被谢泽青一拳头挥开,整个人摔在地上。
安岚的脸已经涨紫一团,谢钧脱手的瞬间,她也手脚没了知觉,即将跪倒在地时,被谢泽青反手一扶,倒在他怀里。
安岚的脖颈充血,清晰的手指印让谢泽青觉得眼睛刺疼。
褚嫣冲过去扶谢钧,“伯父!没事吧?”
老爷子扬起茶碗,重重地摔在谢泽青脚边。
“反了你了!你还把长辈放在眼里吗?”
谢泽青将安岚扶正,太阳穴绷起青筋,脸色幽沉得可怕,凝眸和爷爷对峙。
“不然要我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掐死么?”
“你!”
老爷子突然身体一歪,向后倒。
旁观到现在的谢郁白终于上前扶住他,“您消气,有什么话,坐下来说。”
老爷子抬眸看他,此时的“孙子”明明像往常一样关心他的身体,举手投足和从前别无二致。
可视线交汇的一刹,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老爷子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搀扶,自已抖着手摸到身后软垫,坐进椅子里。
谢郁白一脸无所谓,退到单人沙发里落座,又恢复了冷眼旁观的模样。
“泽青,跪下。”
老爷子倚在圈椅里,声沉如钟。
强烈的震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