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为难,“包厢里怎么可能会有监控嘛,客人不都得被吓跑……”
“走廊呢?”
“走廊有。”
民警也反应过来,“先调取监控吧,拷贝给我,一并带回警局。”
“好好好,我这就去。”
经理走之前还看一眼褚嫣,心里七上八下,捏着耳麦下命令,“给褚小姐拿点酒精纱布,再送点热茶上来。”
范语薇看着表,只用了八分钟。
谢郁白和端药箱和热茶的服务生一起进门,褚嫣这边的女伴们肩膀同时一松。
唐悦宜激动得都快哭了,拍拍褚嫣的肩膀,示意她抬头。
谢郁白长身玉立,浅色风衣挺括的面料垂坠在腿间,走路时膝盖顶起衣摆,身上染着初冬室外干冷的寒气,风尘仆仆又清贵出尘。
他是一贯的眉目疏淡,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对上她的脸,眼底却晃过一腔深邃隐忍的怒火,不过很快归于平静。
服务生在他身旁无措,犹豫托盘里的热茶该先供给谁。
谢郁白却从盘子里拿了酒精棉签和纱布,坐到少女身边。
“我看看手。”
褚嫣一言不发地伸手。
她手背僵冷,混着干涸的酒液和血迹,谢郁白瞳孔微缩,眼底更添阴郁。
服务生最终还是小心地搁下托盘,“谢少,褚小姐,警官,喝点热茶吧。”
民警终于认出眼前气质阴沉的男人。容城没有第二个谢少,眼前的恐怕就是天颂集团谢先生的独子。
他神色又严峻了几分,牵扯权贵,事情就变复杂了。
孙元昶被开瓢那一下,吓坏了包厢里的全体女宾,几个兄弟扣下褚嫣,又不想牵扯自已,最后留下红毛善后,红毛现在孤身一人也有点怵。
他是本地人,跟孙元昶才认识月余,孙元昶将来混不下去,可以被他老子流放到更远的地方,但他走不了。
他家企业在容城扎根,他得罪不起谢家。
民警拿到经理送来的监控录像,收进取证袋,谢郁白也正好替褚嫣清理完伤口。
他全程没说话,专注低头,仿佛在做一件极细致的工艺活。
偶尔抬眸问一句“痛吗”,褚嫣虚虚蜷缩手指,每次都摇头。
他脸色淡然,替她寸寸缠绕纱布,褚嫣在他抬袖时闻到清冽的山涧味,自从去年圣诞,他再没换过香水,今晚闻着却平添幽沉,冷肃,距离感。
连唐悦宜也不闹腾了,默默站在一旁。
民警走过来,硬着头皮打断气氛,“小谢先生,这位小姐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谢郁白将褚嫣包扎好的手放回她膝盖,意外地配合,“当然。她胆子小,我陪她去。”
“胆子小??”红毛压着声音吐槽,“我看全场没有比她胆子更大的,简直女阎罗。”
谢郁白看过去,极淡的目光却让红毛打了个激灵。
民警见谢家少爷意外地配合,放下心来,“取证完毕,现在可以去警局了。”
褚嫣没上警车,坐的是谢郁白的迈巴赫,反而是红毛和蒋骄坐了警车。
唐悦宜几人另坐了一辆车,也跟在警车后面。
抵达警局门口,唐悦宜下车匆匆追到迈巴赫车旁,挽住褚嫣小声问,“你老公生气了?”
褚嫣抿抿唇,目光落服帖缠绕在手背的纱布上,“没有。”
应该不至于生气吧?
谢郁白没从车里出来,褚嫣从外面关上车门,他隔着半降的车窗温声告诉她,“你先进去。”
“好。”褚嫣转身上台阶。
唐悦宜觉得两人气氛不对,平静无波又潜藏暗流,说不上来的冷意,“他是心疼你受伤,怪你太冲动吧?”
“他问我为什么打架,我没说。”
唐悦宜一愣,“你不是为了救蒋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