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映出一张俊美无双的面容,优越的骨相,高挺的鼻峰,在昏黄光线中,宛如神迹。
他用笔尖蘸上黛青,轻点在自己的脸上。
只见那张丰神如玉的脸,因为点点麻子,掩去了几分光华,但却不显丑陋,遮不住他清贵的气质。
身旁的书童福生见状,无奈叹气:“古有美人为了避宠而使出扮丑这些手段,现如今……贡生你作为男子也需这般扮丑,倒是不易。”
听到这话的贺时晏,笔尖微微一顿。
起初他想做寻常人家,可母亲希望他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还记得临死前,母亲紧紧握住他的手,透着病气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每个字几乎是从喉咙中极难挤出来,带着对他的期盼:“到上京去,一定要到上京去!晏儿你本就不是什么平庸之辈!”
“晏儿,你不是……不是……我儿!”
因为母亲准备咽气,所以说话断断续续,贺时晏没有多想。
他清楚知道母亲对自己一直都寄予厚望,所以这些年来,他一心都在科考上面。
偏偏他这张惹眼的相貌,对于他而言是祸非福。
为了解决自己容貌上带来的麻烦,他只好在自己脸上点麻子,穿着简单的衣袍,尽可能让自己在人群中不起眼。
但无论怎么扮丑,还是被那义安侯府的二房夫人江婉卿给选上了。
想到这点,福生再次叹气。
要是不同意借种,沈奕行能让贺时晏之前的努力全都前功尽弃,断他的前程,宛如捏死一只蝼蚁那般简单。
毕竟在沈奕行眼里,贺时晏只是一个没有背景的穷苦读书人!
福生:“贡生,交给侯府那边的画册我特地花了些银子让画工弄丑一些,但夫人还是看上了你,现如今你这般……会不会对于那位夫人而言,更多了几分趣味呢?”
毕竟那个画像他怎么看都觉得丑,可偏偏,就是被选上了!
难道是看上贡生那庞大之物?
听到福生这话,贺时晏放下手中的笔,那双幽黑深邃的眸子凝着疏离与冷淡。
他看了一眼自己点在手臂的红点点,轻寒冷傲的声音从嗓子发出:“若我这样,她都敢靠近,那么我无话可说。”
他捏紧了怀中母亲留给他的玉佩。
应对之策,他早已想好,任何人都不能挡他的路!
因为是借种,所以沈奕行今夜没有出现,而是安排了自己的侍从送江婉卿过去。
江婉卿人在外面,他自然也不好今夜歇在府中,不然容易被人发现端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