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汤放在床头,若有人来查,就说他是你同乡,赶路时受了寒,在这里歇脚养病。”
当他们刚做好这一切,没多久院外便传来了衙役的吆喝声:“开门!
开门!
奉魏大人之命,搜查可疑人员!”
吴天翊眼神一凝,迅帮王五裹紧棉被,又将沾血的衣物塞进床底的木箱,才对孟七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开门。
门“吱呀”
一声打开,两名衙役提着灯笼闯了进来,灯笼的光扫过屋内,最后落在床榻上躺着的王五身上。
为的衙役皱着眉,手里的铁尺在掌心敲了敲:“这人是谁?怎么躺着不动?”
孟七连忙上前,双手往衣襟上蹭了蹭,脸上堆起几分憨厚的笑,从钱袋里摸出一块带着体温的碎银,双手递到衙役面前:“官爷息怒,官爷息怒!”
“小的是‘顺通镖局’的镖师,叫孟七,这是小的同乡王五——前几日跟小的一起押镖,半道上遇上风雪,他身子弱,淋了雪就受了风寒,连着烧了两天,昏昏沉沉的,小的才赶紧找了这家客栈让他歇着养身子。”
那衙役接过碎银,指尖捏着银子转了两圈,却没立刻揣进怀里,反而转头狐疑地看向一脸憨笑的孟七——孟七被他看得心里紧,却只能硬着头皮把笑堆得更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紧接着,衙役提步走到床前,弯腰俯身打量王五,灯笼的光直直照在王五脸上。
只见王五脸色虽算不上红润,却也没了之前的惨白,嘴唇泛着淡淡的血色,胸膛随着呼吸平稳起伏,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连露在外面的手腕都透着几分温和,确实不像赵大人说的“濒死之人”
,反倒更像个受了伤寒的病人。
他又扫了眼床头,见那碗姜汤还冒着热气,浅黄的汤水里飘着几片生姜,碗沿沾着少许水渍,看着倒像是刚温好没多久的样子,心里的怀疑消了几分,却仍想上前掀开棉被一角看得更仔细些。
此时孟七整个人瞬间一紧,手心都攥出了汗,脚步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分,正想开口阻拦,这时手腕却突然被吴天翊轻轻拉了一下。
他愣了愣,转头看向吴天翊,见对方眼神平静,只微微摇了下头,又递来一个“稍安勿躁”
的眼色——那眼神里没有慌乱,只有稳操胜券的笃定,孟七心里的焦躁顿时压下去大半,悄悄退了回去,只站在一旁,依旧维持着憨厚的笑,心里却暗自提着劲,随时准备应对突状况。
这时另一名衙役似乎等了有些不耐烦,他拉了拉同伴的衣袖,压低声音劝道:“看这样子确实不像要死的人,赵大人要找的是中了掌伤、可能带血的可疑人,这人明显是得了风寒!
咱们就别在这儿耗着了,前面还有几家客栈没查呢,要是误了时辰,大人该怪罪咱们了!”
为的衙役犹豫了片刻,又扫了眼屋内——桌上摆着简单的行李,墙角堆着几个布包袱,确实像赶路镖客模样,便收起铁尺,把碎银揣进怀里,挥了挥手:“行了,你们要是觉有什么异常,立刻报官!”
“哎!
哎!
一定一定!
官爷您放心,绝不敢隐瞒!”
孟七连连应着,一路躬着身把衙役送到院门口,直到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长长松了口气,转身快步走回屋,对着吴天翊躬身道:“公子,您这法子真管用!
那衙役被唬住了,没多追问!”
吴天翊走到床前,探了探王五的脉搏,见脉象平稳,才缓缓舒了口气:“这县令动作倒真快,看来咱们还得再做些准备,免得夜长梦多!”
说罢,他目光落在窗外的风雪上,眼神变得愈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