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刻着“京营武卫所”
五个篆字,背面不仅有兵部的朱红印记,还有专属的编号,边缘的纹路更是官府特制,绝无造假可能。
他越看心越慌,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连忙双手将令牌递还回去,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大人恕罪!
这……这也是小的职责所在,不敢怠慢……”
“少废话!”
李济一把夺过令牌,怒喝道,“等本官擒回逆贼,再找你这不知变通的东西算账!
还不开城门!”
孙彪哪敢再多言,连忙转身对着城楼上挥手大喊:“快!
快开城门!
是京营的大人办案,不得耽误!”
城楼上的守军见状,也不敢再犹豫,连忙转动绞盘。
很快,城门内传来沉重的铁链拖动声,伴随着“吱呀——”
的刺耳摩擦声,两扇厚重的木门缓缓向两侧挪动,最终打开一道仅容一人一马通过的缝隙,寒风裹着雪粒瞬间灌了进来。
李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收起令牌,扬鞭喝道:“走!”
五匹战马踏着积雪,顺着城门缝隙疾驰而出,马蹄溅起的雪沫子落在地上,很快便被后续的风雪掩盖,只留下一串朝着城外荒野延伸的蹄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草料棚里,孟七紧紧捂住王五的嘴,将他往稻草堆更深处按了按。
直到战马的蹄声彻底消失在风雪里,他才缓缓松开手,长长吁了一口气,指节因刚才用力而泛着白。
身旁的王五口中不断吐着血,眉头皱成一团,显然还在承受伤口的剧痛,身体时不时微微颤抖。
孟七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心里暗自庆幸——刚才他特意绕到城墙另一侧,将王五伤口渗出的血抹在墙砖上,又故意把飞爪的绳索拉得松垮,装作“仓促翻墙、不慎刮伤”
的样子。
若不是这处细节做得逼真,恐怕还真骗不过那些追兵!
他望着草料棚外被雪覆盖的地面,眼神沉了沉:寻常郡兵查案,见了脚印和飞爪痕迹早就追出城了,哪会这般细致地检查墙砖、确认血迹?
这些人不仅心思缜密,行事还带着股不容置疑的锐气,肯定不是普通兵卒!
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俯身摸了摸王五的脉搏,虽有些微弱,却还算平稳,稍稍放下心来。
眼下风雪裹挟着细碎的雪粒砸落,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再加上夜色正好是转移的最佳时机。
孟七咬了咬牙,弯腰将王五牢牢背在身后,用布条将两人腰身缠紧,又扯过墙角破旧的麻袋片裹住王五的伤腿。
他借着草料棚的阴影观察片刻,见城门附近只有两名守军缩着脖子烤火,心里却没敢放松——地面的积雪虽能掩盖脚印,可万一追兵去而复返仔细查探,难免会现痕迹。
他咬了咬牙,不再犹豫,先将王五稳稳托在身前,脚尖点地纵身跃起,单手抓住旁边矮房的屋檐,借力翻上了屋顶。
瓦片上积着薄雪,踩上去咯吱作响,孟七尽量放轻脚步,背着昏迷的王五蹲在屋脊上,借着风雪与夜色的掩护,沿着屋顶往客栈方向疾行。
他身形灵活得像夜猫,每一步都精准落在瓦片接缝处,既避免出声响,又能稳住重心——身下是沉睡的街巷,身旁是呼啸的寒风,雪粒打在脸上生疼,可他不敢有半分停顿,只盼着能尽快将王五送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