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收到了风声?
其实无足怪。
谁让北定关有特殊的路子呢。
狼毫山边市私通数年,参与者如同深渊,到底攀扯到了谁,实在是不可为外人道。
徐安宁早就知道这里面的水很深,但她却没有想到这里面的水如此冰寒。
「……宝姐儿。」
「啊?父亲!」
徐安宁终于回神,看向了坐在帅椅上的镇国公。
老国公今日未曾着甲,他身高六尺余(一米八多),相貌堂堂,留有白色短须,头上戴着珠翠宝石的梁冠,身着大紫色的蟒纹袍服,腰悬玉带,下着黑色的高筒皮靴。
阳光从窗外落到他的身上,金丝绣成的暗纹耀耀生辉,威严自显。
「别发呆,我问你,草原毫民赫赫部『阿史那和拖』起铁骑五千,携牛羊无数,似要寇边。这消息你怎麽看?」
徐安宁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这才缓缓轻声道。
「父亲,草原诸部侵我大雍,路径有三,一攻北定,二渡黑水,三绕曳落,但无一路可凭五千铁骑而功成。在女儿看来,可能是草原诸部为争夺水草丰美之所,强起构衅,威慑它部所致?」
「嗯。」
老国公点了点头,却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表达了自己听到了她的所言。
了解父亲教育子女习惯的徐安宁知道,父亲这是在隐晦表达对自己的说辞不满。
她想了想,终于说了一句略显犯忌讳的话。
「父亲是否觉得,『阿史那和拖』疑似寇边的问题,远远没有都督府暗卫谍网获取的消息时间,竟然比北定关晚了七天来的重要?」
老国公依旧没有说话,但粗大的手指却在桌面上轻轻地叩了两下。
善。
……
五月中,正是「也木河」草长莺飞的时节。
河畔处牛羊悠然,马儿神俊,远处更有袅袅烟火气,一份独特的生机和生活气息弥漫而来。
数千牧民在这里放牧生息,篷帐错落,井然有序。
央有一帐,其宽过五,旁有一杆,有狼头大旗至于旗杆之上。
旗有金纹,绣着毫民文字。
若是译雍语,似可译成「多罗侯」。
这是赫赫部分支,「阿史那多罗侯」的领地。
「啪!」
马鞭抽打牲畜的声响打破了部落原本的静谧。
有牧民望去,发现远方有骑士从草原东侧策马而来,那人一路风尘仆仆,满脸的大胡子看起来似乎颇为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