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篝火摇曳。
鲁阳县城西北是王必所率许都军屯驻的营寨,在伏牛山脉的外围,依稀可见冷寂寥落的高峰轮廓。
王必听着猛兽虎豹的长嚎,苍白的脸庞上,忧虑和烦闷更甚,他没想到追捕逃人会如此出乎意料地棘手。
他在此地等候,没有提前进入鲁阳县城内投宿,便是笃定扶必率两百精锐骑士,外加上数百屯田兵,对付贼人那几百从许都落荒而逃的穷寇乃是轻而易举之事,不必再多此一举进入什么县寺。
他好直接押送囚犯和人头回许都,治疗伤势的同时,等着魏王过来处置。
可大败的又是扶必,他还被人家刘煦砍了。
脑海浮现刘煦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很难和战场上骁勇狂暴的杀人战将相联系,更令王必不可思议的,是此人隐藏了近二十年,实在难以想象。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据严匡回禀,贼人有我方军将接应,叛乱者可能是南阳太守东里衮。
“真的是东里衮么?”
王必遥望巡逻的军卒点着火把,手持刀柄在外围警戒,而寨墙那些简陋鹿角和栅栏处的圆木还在削绑,负责工事的屯田兵仍埋头苦干。
马蹄哀嚎,吃了粗劣饭食的败兵靠在用枝叶、芦苇堆成的暖窝,和衣而眠,伤兵们鬼哭狼嚎,躺在露天的泥地自生自灭,营帐中其他军士也不以为意,照样睡得香甜,响起了一片打鼾磨牙声。
他的追击过于紧迫,也太小看贼人,低估了局势。导致医者、营帐等物件都准备的并不齐全,又没有征发夫子,粮秣都是走到哪,就地征发官府和民众,强行凑集的。
于是,在接到消息知道今夜要在这屯驻后,仓促之间,便显得手忙脚乱。
“仆没见过郡太守,但看服饰,当是我军。”严匡再次确认他的确认,道。
凉风拂面而来,王必倒吸一口寒气,钻心疼的伤口痛及肺腑。被严匡从寨门处搀扶着返回点燃篝火,煲着浓郁药材的中军大帐。
严匡脸色也很不好看,在平定许都叛乱的过程中,若没有他率领屯田兵及时加入扭转了战局,贼人真可能酝酿出更多的祸事,说他功勋卓著、当居首功全不为过。
事后王长史也屡有嘉奖,赏赐给了他数匹绢帛和十万钱,还明言要向魏王举荐他。
可眼看着升迁在即,谁曾想又吃了今日这个大败仗。
绢帛钱财固然重要,但作为屯田中郎将,想要更进一步,做比二千石的屯田校尉,乃至领兵做将军,才是仕途根本性的进展。
而在功劳加持,又有王必的推荐,魏王肯定要表态,给这个奄奄一息的老部下面子。
凭借多年来魏王赏罚分明,不拘一格的用人名声,严匡升任军将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魏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