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
目的只有一个:在胡亥生辰当日,以火雷引爆地宫,制造“天罚”
假象,同时让外界误以为秦军弩阵存在致命破绽,引军心动摇。
他下令:“再投两支。”
第二、第三支火炬接连落下,照亮更大范围。
焦痕越来越多,拼合成一个巨大火焰图案。
边缘锯齿分明,像燃烧的盾牌。
地面传来号令声。
章邯带着玄甲军赶到,士兵们抬着石灰桶,沿焦痕外缘撒粉勾边。
图案更加清晰。
陈砚俯视下方,手指无意识敲击浑天仪基座。
三下短,一下长——这是他记录关键节点的习惯节奏。
云姜收起听诊器,间银簪沾了一层细灰。
她低头吹了吹,现簪尖附着微量黄色颗粒。
她捻了捻,颗粒易碎,带硫味。
“不是普通燃烧。”
她说,“用了硫磺混合硝石。”
陈砚接过她递来的粉末,放在鼻下一嗅。
气味刺鼻,残留时间比寻常火药更久。
这种配方不会用于实战,只适合长时间埋设后一次性引爆。
他看向皇城方向。
西门守军尚未察觉异常,巡逻队仍按旧路线行走。
若不及时调整布防,一旦地下爆破启动,火焰会顺着预烧路径迅蔓延,形成无法控制的连锁反应。
“通知章邯。”
他说,“在图案外围挖断沟,深八尺,宽五步,填沙土。
所有弩机重新校准,目标锁定西门至赵高府之间的地下走向。”
影密卫记录命令,再次放飞信鸽。
云姜忽然抬手:“等等。”
她重新将听诊器贴上竹架。
地下震动变了。
原本稳定的十二息周期被打乱,提前了两息。
施工方察觉到了什么。
“他们知道我们现了。”
她说。
陈砚盯着赵高府院墙内的庭院布局。
那里有一座假山,位置恰好对应地道主轴线出口。
他记得冯去疾曾在奏报中提过,赵高每逢寅时三刻必整理玉带钩,而后进入密室。
时间快到了。
他下令:“保持高度,关闭所有火源。
吊篮静默。”
热气球缓缓熄灭火囊下方的余焰,依靠残存热力维持悬浮。
风减小了,吊篮几乎不动。
地面,章邯指挥士兵加挖沟。
石灰线已围成闭环,连环弩阵地开始搭建。
每架弩车都装填了特制箭矢,尾部嵌有陨铁平衡块,可穿透厚土层。
云姜蹲在吊篮边缘,手握听诊器,眼睛盯着怀中的炭笔。
笔尖悬在竹简上方,等待下一个震动信号。
寅时三刻将近。
钟鼓台传来第一声铜响。
地下震动如期而至。
这一次更强,持续时间延长至十息。
云姜迅记录传播延迟,反推得出地道终点比先前估算更近三丈——已逼近地宫外墙。
陈砚站起身,手扶吊篮边缘。
他的视线落在皇城西门上方的旗杆。
那里本该悬挂军旗,此刻却空着。
旗杆底座有异。
他眯眼细看。
旗杆插入石座的缝隙周围,泥土颜色略深,像是近期翻动过。
若不从高空俯视,根本无法察觉。
“那里被挖过。”
他说。
云姜凑近看。
她取出最后半包紫粉,准备投下测试土质。
就在这时,吊篮底部竹架突然一震。
听诊器掉落。
她弯腰去捡,指尖刚触到铜面,耳边传来一声闷响。
不是来自地下。
是头顶。
气囊外壁裂开一道口子,热气急外泄。
吊篮开始倾斜。
